看,周善正坐在地板上打坐,而何永志蹲在她身旁抽烟。
老陈进来时周善也感受到了,睁开眼睛,“来了。”
她先把石灰的袋子戳出一个小口,然后沿着宾馆的地基细细密密地洒了一圈,才在当年那个姑娘出事的房间开坛作法。
当年七个阴魄都被常德铭捉了去,留下的怨气却无人清算,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恶煞,恶煞附体,凶宅有灵。
这里确实有鬼,那个鬼,就是常年被阴煞包围而形成凶灵的——宾馆。
万物有灵,草木都能成精,更何况这些直接承受阴阳二气的房屋,当阴气或阳气过盛打破平衡时,房屋久被影响,就可能有灵。
七个人死去的怨气附着在宾馆上,每到七月半阴气最重的夜晚,这个宾馆就会变成当年的案发现场,重现人间惨剧。
那个姑娘,应该就是睡梦中被无名业火给活活烧死的。
再不处理,恐怕这处凶宅会害死更多的人。
周善设下法坛,又在墙上看似随意地贴了几张符纸,才用红线把大公鸡的翅膀跟爪子绑住,放在法坛上。
她飞快地拿桃木剑剁掉了公鸡的脑袋,公鸡瞬间就一命呜呼,然后她才取出个小碗装了满满一碗鸡血,再在里头兑上朱砂,和水调匀。
她取了毛笔沾上朱砂血开始在桃木板上画,笔在板上游走龙蛇,眼里灵光暴涨,嘴中默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急急如律令,成!”
咒语一出,朱砂血立马新研如画,瞬间没入桃木板内。
周善吁了口气,把四块桃木以四相之位分设房中四角。
而后她才捉了麻袋里的猫,解开它的束缚,轻轻把它往门外一丢,“去吧。”
何永志不解,“大师,你怎么把它放跑了?”
周善凝视着黑猫远去的方向,“因为黑猫属阴,现在阴气不够,只有让黑猫肆意冲撞,凶宅才会显露异象。”
何永志跟老陈都听得半懂不懂,正要开口询问什么,忽然脸色一变,“火。”
不知何时,房间四角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来了。周善轻叹一声。
何永志跟老陈拔腿就要跑,身后的周善却幽幽说了句,“别跑了,跑不出去的。”
不跑还等死吗?她真的是风水师?不会是个骗人的神棍吧!
何永志心里惶急,没头没脑地想要冲出去,但是这间房本来也不算大,他进来时就记住了房门的方位,可是如今跋涉了几十米,却还是没有找到门。
火光越来越大,何永志已经感觉到烈火烧到皮肤上,头发也被烧得焦臭,身上的水分快速流失。
——他就要死了。
何永志绝望地想着,他干嘛多管闲事,把这处凶宅好好放着不成吗?为什么非想着平息这里的事呢?
他们三个人要是被烧死在这里,会有人知道吗?不对,小黎在外面肯定会报警的。
何永志心里有些安慰,希望消防队的人在他的尸体烧没了之前进来。他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眼看就要被烈火所包围,却听到凭空传来一声轻吒,似乎有破空声传来。
何永志迷迷糊糊间,看到腾空而起的周善漠然的眼神锁住了他……
神了。
下一刻,他就被周善老鹰捉小鸡一样捉在手上。
周善有些恼火,“你乱跑什么?”
而后,他就被周善随意一丢,正好落在一块桃木上,说来也怪,这块角落里的桃木居然没有烧起来,司机老陈也在这里。
他们面面相觑,转头又看见周善闪入火中,木材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显得有点不真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势渐渐熄灭,露出完好无损的房间来。仿佛刚刚那场烧了这么久的火,全是幻觉一样。
何永志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周善无语地看着他,“刚刚那场火是假的。”
假的?可是为什么烧起来这么痛?
周善看出了他的意思,默默补充,“假火也能真烧死人。”
实际上,却是这处凶宅褫夺了人的生气。但是从外相上来看,此人便是被烧死的。
周善把东西收起,默默往外走,“好了,赶紧出去吧。”
就好了?何永志跟司机老陈急忙跟出去。
他们刚踏出去,就看见身后的宾馆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地底陡然陷出一个大坑,宾馆噼里啪啦地倒塌下去。
何永志在宾馆倒塌之前,似乎听到了宾馆发出的凄厉惨叫声,那尖叫声极其尖利,几乎要把他的鼓膜刺破。
何永志背后密密麻麻出了一身白毛汗,劫后余生下,他现在只想好好地泡个澡。什么凶宅吉宅,都不要管了,最好能在梦里见见马克思他老人家,好好地给他诉一番苦。
宾馆倒塌以后,惊动了不少人,许多人摸过来看,周善没有注意那些莫名的视线。她凝眉不语,看着天际逐渐下落的夕阳。
常德铭,最好别教你落入我的手中。
这里的宾馆倒塌以后,何永志本想把这块地皮转手出去,但是因为前面那些事,没有一个人敢来接手。后来,还是在周善的指点下,他在这里建了一间道观,供了个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女山神。
还别说,那女山神还挺灵的,这条街上的人烟逐渐开始复苏,因着那些前来供奉山神的人,这条街最后变成了古玩街。
周善就在这条古玩街上捡了不少漏,当然,这个也还是后话。
她现在美滋滋地正想着,现在下界想要求香火也没那么困难嘛。这不就成了?
她显然是忘记了天庭其余那些大罗神仙下界的时候是没有记忆的。
人一旦声名鹊起,生意就会自发找上门。
周善在游尚礼那边挣了五万,在何永志这个大老板身上足足挣了二十万。
紧接着,何永志又给她介绍了一笔生意,还是房地产开发的,这次出事的,却是个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