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
爷爷脸上升起一抹红晕,指了指我,笑道:“长大了,就开始管爷爷了。”
“您辛劳了大半辈子,也该歇歇了,有个伴正好。”我一看有戏,立刻撮合。
爷爷脸上的红晕顿时更明显了。
我见好就收,立刻把话题转到反冯德亮身上,把冯德亮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给爷爷垫个底。
爷爷听了脸色凝重下来,眉关紧锁。
汪氏在家,看到爷爷眼睛一亮,迎了出来:“孟老哥醒了,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爷爷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大妹子,这些年,是我孟家亏待你了。”
“老哥千万别这么说。”汪氏眼眶微微一红,道:“当年要不是您帮忙,我哪能把孩子生下来,德亮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报答您的恩情,我和德亮都不后悔。”
冯德亮现在的情况还谈不上好,汪氏一直小心翼翼的照看着,时刻要提防他突然发狂,心酸又辛苦。
“不管怎么样,终究是我孟家连累了你。”爷爷真诚道,而后看向我,道:“孙儿,不敢你德叔什么情况,你都不能轻易放弃。”
“爷爷放心,我明白。”
我点头,对汪氏道:“汪婶,我可以向您保证,德叔的尸毒我不会就此松手的,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解除,梁松那边我已经交代了,让他再换一颗九转还魂丹回来,想必对德叔会有作用的。”
“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九转还魂丹肯定非常昂贵,现在的金盆乡,摊子越来越大,花销也越来越多;要量力而为。”汪氏道。
我点点头。
之后又说了几句,汪氏便把我们引入了冯德亮的住所,里面很黑,四周都挂上了黑色的窗帘,拉死了,不敢让光透进来。
冯德亮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抱着脑袋,身子在发抖。
“亮子。”爷爷呼唤了一声。
冯德亮听到声音,手猛的一抖,带动铁链哗啦一声轻响。
爷爷看着他身上锁着的铁链,眉关锁的更紧了,皱成了川字。
“燕老哥?”
冯德亮松开手,缓缓抬起头,嘴哆嗦了一下,急忙站起来:“您,您回来,您还好吗?”
“我没事,就是亏了些元气。”爷爷道,叹了一声道:“孟家的事把你卷进来,让你受罪了。”
“老哥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已经有女儿了,很棒,老哥您应该见见,她去参加比试了。”冯德亮开口道,他的话还不利索,音色也很嘶哑,提到小甜甜的时候,枯萎的眼瞳中闪过一抹神采。
“好,好!”爷爷点头,笑道:“长的像你,还是大妹子?”
冯德亮僵硬一笑,眼神俞亮,“嘿嘿,眼睛和脸像她娘,鼻子和嘴巴像我。”
他的笑很僵硬,却是发自肺腑的开心;看的出来,他对小甜甜很开心,很溺爱。
甚至可以说,小甜甜,是他生命中最亮的一抹颜色。
我见此,和汪氏对视了一眼,悄悄的转身出去,他们分别六七年,双双醒来却已经是物非人非,就好好叙一叙吧。
汪氏给我泡了一壶茶,和我在外面聊天,话题基本是小甜甜;小丫头不走寻常路,修炼的是毒功,刚开始汪氏还非常担心那条路能不能行,但看现在的势头,非常好,而且是最大程度的契合了小甜甜先天蛊胎的特点。
小丫头最近也非常努力,说要好好修炼,帮她爹解尸毒。
事实上这也确实是一条路,只不过需要时间,她才刚刚突破到涌泉境。
提到小甜甜,汪氏脸上便会洋溢出笑容,和冯德亮一模一样。
实在是这个女儿得来的太不易了,一路险关重重,甚至一度支配或者说控制了汪氏。
导致她现在和冯大牛见面,都非常尴尬,两个人见了面都是互相绕着走。
而这,也是我调冯大牛离开金盆乡,去滇南主持挖矿的原因之一;但愿她们能早日解开心结。
爷爷和冯德亮有说有笑,聊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结束。
我推着爷爷告别汪氏回去,问:“爷爷,你感觉德亮叔的状态乍样?”爷爷实力不如我,但数十年的眼界绝不比自己差。
“不好!”爷爷直接摇头,眉关紧锁。
“为什么这么说?”我急忙问,爷爷的这个论断让我有些意外,因为冯德亮明明已经控制了尸毒,而且发狂的间隔越来越长,加上我们在不断的努力,不能说好,但也决不能说不好。
爷爷这么说,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爷爷叹了一口气,道:“他的毒可以压制,甚至将来还可以解除,但这里,却解不了。”
话说完,爷爷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一愣,而后心头电光火闪,道:“是记忆?”
爷爷缓缓点头,道:“对,他进入地狱受刑多年,那些惨痛的回忆,时刻在撕扯着他的心智,只要安静下来,脑海中必定就是那些受刑的画面,如果不是有女儿支撑着,完全就是生不如死。”
我一阵无语,是啊,我们只想着如何解除他身体内的毒,可烙印在精神和记忆里面的毒呢?
如何解?
地狱受刑,那是非人折磨,为什么地狱跑出来的厉鬼凶灵那么疯狂和竭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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