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安妮连忙回礼。
卡特家的府邸是附近最近的庄园,安妮没有办法,只能跟随大家的脚步,一起先去卡特庄园。
夜色深浓,安妮跟着众人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埋头走路。
直到身边传来极轻的一声:“安妮。”
“嗯?”
她应了一声。对方却没下文了。
安妮侧头,眼含疑惑的看向身侧的达西。
达西让她盯得有些窘迫。
他其实是想问,她怎么会跟着那位福尔摩斯先生走来这里。
达西很清楚,安妮虽然看起来性格温和,但并不是那么容易说服,她只是善于柔和又不动声色的坚持自己的原则。
而去凶案现场,这不是她会做的事。
但达西说出口的却是:“累吗?”
安妮笑了:“还好。之前很累,不过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好多了。”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一座房屋的暗影。
前一刻,在欢快热闹的舞会上,安妮还以为浪博恩所有人都来了。但显然不是,至少此刻倒在血泊里的卡特先生就没有到场。
在这座沉重的庄园门口,安妮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
达西看她一眼,也停了下来。
卡特小姐拖着悲伤的情绪让仆人去为他们安排马车。
安妮有些内疚:“卡特小姐,请节哀……”
她说的很小声,因为知道,生死离别这种事,任何语言都无法安慰。
“哦,天啊!卡特太太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她?上帝保佑,卡特太太不会也出了什么意外吧……”
远远的,安妮听到那名女佣焦急慌乱的声音。
她想起来,这名女佣当时出现在舞会场,就是要通知卡特太太,却原来,并没有找到吗?……
返回尼日斐花园的马车上,安妮和达西很久都没有说话。
卡特庄园的不幸,还有卡特小姐的悲痛,很轻易勾起安妮关于前世的记忆。
“死亡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声音落下,安妮才意识到,她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察觉到达西的目光,安妮回了一个苍白的微笑。
达西先生皱了皱眉,他不擅长安慰人,停了片刻,才有些僵硬地说:“卡特先生的事只是意外。”
安妮点头。
只是我们永远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说死亡代表生命的终结,而那些留下来的人却要带着悲伤一直活下去。
她转头看向马车外面一望无际的平缓草地,在夜色下悄无声息的延伸至天地尽头。
“我有点想念妈妈和姜金生太太了。还有美丽可爱的丽萨。”
听她说起罗辛斯,达西俊朗的面容上露出称得上柔和的笑意——那个地方有两人太多的共同回忆。
“如果你想,我随时可以陪你回去。”
安妮也笑了:“好啊。”想起什么,顿了一下,“不过我要先跟福尔摩斯和华生先生去一趟伦敦。”
“去伦敦?”达西很意外,而且还是跟那位侦探一起。
“是的。”安妮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达西,”她的声音变的有些艰涩,“请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原因,以后有一天也许可以。”
如果她心里的这个秘密有一天要找一个人倾吐的话,这个人大概只可能会是达西。
达西沉默一下,然后说:“我陪你去。”
安妮却摇头:“这件事你帮不上忙,达西。就连我,大概也只是去证明,自己同样帮不上忙。”
达西黑亮的眼睛,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感觉到他的担忧和关心,安妮心里的温暖一点点融进笑容里:“我会很快回来,达西,然后我和妈妈一起去彭伯里做客。我很想念乔治安娜,还有彭伯里漂亮的草坪和树林。”
是的,会很快。
伦敦之行,只会有两种结果。
他离开,她会重新回到自己平静安稳的生活。
如果他走不了……
如果他走不了,他的以后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而她只是一个平凡到毫无可取之处的乡村姑娘。无论是21世纪,还是19世纪,他都是那个存在于电视屏幕上,让她远远仰望的人。
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想过,还有第三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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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卡特庄园,夏洛克一眼看到独自走过来的约翰.华生——其他不重要的面孔直接被福尔摩斯先生忽略了,他神情漠然地往华生身后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预料中的那个身影,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顿。
“安妮呢?”那个麻烦的小矮子不会自己跑丢了吧。
华生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夏洛克说的是安妮.德波尔小姐。他们已经熟悉到直呼其名的程度了吗?
带着这个疑问,华生医生回道:“德波尔小姐和达西先生返回尼日斐花园了。”
得到想要的回答,福尔摩斯先生傲慢地收回视线。
“你查到什么了?”华生皱着眉走近倒在客厅沙发上形容悲惨的卡特先生。
夏洛克言简意赅地给出总结性回答:“简单,无趣,毫无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