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怜这一晚上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
她赤脚踩在细软的白沙上,眼前是连绵起伏、郁郁葱葱的山脊,不远处有一条河,河水清澈见底,岸边站着一个男人。这男人背对着她,看不到脸,但尽管只有一个背影,连小怜却一眼就知道他是谁。她内心涌上一股即将失去某种珍宝般的又怕又痛的情绪,惶惶跑过去,却绕不到他面前。
男人突然迈开长腿往前面走去,一脚趟进水里。连小怜急得眼泪都下来了,伸长手臂去抓他,却怎么也够不到。“别走!你站住!”她听见自己大喊,声音都变了调。可那个男人却没有回头,仍然一步一步,坚定地离她而去。
连小怜在后面追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去哀求他:“求求你,别走,别离开我……”愧疚、委屈、恐惧、伤心……一起涌上心头,她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只能记得那种无助和悲痛。
连小怜叫着他的名字,跟着那道背影追到水里,只到他膝盖的水却诡异地渐渐漫过她的胸口,令她呼吸困难。可是她完全不管不顾,两眼死死盯着那道背影,眨也不敢眨,拼命呼喊,喊得倒了嗓子,脚踩到水里的石头,钻心的痛,却一步也不敢停。终于,水渐渐漫过了她的口鼻。
“对不起!求你……咕……”
水波一荡一荡,模糊的视线中,那道背影绝情地不肯回头,不肯停下哪怕一瞬,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河对岸。
痛彻心扉,刻骨铭心。
连小怜皱眉呻、吟了一声,睁开眼。她的身体蜷缩得像个虾子似的,像有刀子在体内钝钝地割着她的五脏六腑,尤其是心脏。
这感觉太熟悉。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真正痊愈,抑或是这辈子都要受这伤痛折磨。连小怜苍白着脸,缓了好一会儿,曲起手指试了试,小鬼果然召唤不出来。
还是不应该放纵它们一口吃成个胖子,是她贪心了。连小怜将睡梦中被泪水和汗水洇湿的头发别到耳后,面无表情地把湿了一块的枕巾丢进垃圾桶。身体内部被钝刀子千刀万剐般的疼痛如影随形,但这种痛苦连小怜已经习惯,令她更不好受的是昨晚做的梦。她唾弃梦中的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卑微地求他?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杀了他!毫不犹豫!
聂珩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房间里空荡荡只有她一个。连小怜换好衣服打开门,一眼就看见聂珩杵在门外。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随意地放在栏杆上,望着楼下,听见声音转过头:“醒了?昨晚出事了。”连小怜捂着脸飞快逃开:“啊啊啊,不许看我,等我洗漱好再和我说话。”
明明心情沉重,看着连小怜捂脸逃窜的身影,聂珩却忍不住浮起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其余的人都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包括田心怡。她被救出来后就发起了高烧,此刻裹着厚厚的棉被,手里捧着杯热水,还不住打冷战。脸色青白似鬼,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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