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几日便清瘦了不少。如今又听她说了这么一句,现下听起来竟像是带了几分委屈和埋怨的意思。
十七胸口一颤,心马上就软了。
他急急忙忙又把手松开,不敢再拦着她,更顾不上自己如何,慌张又心疼地低声说道:
“你摸,你摸就是,我再不动了,你若是高兴,想怎么待我,怎么罚我都可以。都是我不好,平阳你受苦了……”
赵清颜听了这句,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却没有表露。
她又轻轻哼了一声,却是一下子抽出了自己的手,嗓音凉凉道:
“本宫没兴致了,不早了,歇下吧。”
她话说完,便不在理他,自顾自地合衣躺了下去。伸手扯了扯被,只留下一个后背给他。
十七现下开始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要拦着她,原本还好好的,怕是又把她气得不愿意理自己了。
他坐在榻边,微微低头,赵清颜身子蜷缩在床榻的里侧,只露出一小截莹白细腻的后颈在他的眼下。
她方才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好,道是让他歇下了。可是也没说清楚到底还要不要继续留他睡一个屋。
十七实在猜不透赵清颜的心思。
但他前几日,只要军营无什么大事,他总是会回来陪她一道睡的。她若是没有明说,便不该是想要赶他走的吧……?
十七犹豫了一会儿,半晌儿过去,终还是熄了灯,褪去鞋袜,默默贴在她身后悄悄躺下。
空气里弥漫着熏炉里散出的淡淡幽香味,里侧的人儿呼吸平缓而规律,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但十七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又过了一会儿,十七实在忍不住了,他稍稍凑近了一些,探出一只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后背。
“平阳……”
赵清颜确实还醒着,察觉到背后的动静,她动都懒得动一下,“嗯”了一声便算作是应了。
“平阳……”半晌,他又发了声,低着嗓音,还带着些小心翼翼。
“我知道你现下身子辛苦,倘若是我能替你受,我也愿意替你受着了。但我替不了你,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舒服一些,你若是不开心了你便告诉我,或者打我骂我像刚刚那样对我,都是可以的……”
十七低声低气地这样说完,他又等了一会儿,里面依旧是没有动静。他看了一眼她乌黑的一个后脑勺,心底有些失落,正准备闭上眼不再扰她的时候,里侧的人却忽然出了声。
“谁让你替我受着了,明日不还要去军营么,快睡了。”
虽然只这么一句,声音听上去甚至只是平平淡淡的。但十七听在耳里,方才紧绷的心终是稍稍松了下来。
赵清颜虽然还是背对着他睡,柔软的身子却如前几夜一样,紧紧贴着他。十七忍不住,悄悄将自己的手轻柔地搭在她温热的腰肢上。
见她并没有反应,十七松了口气,这才安心地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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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依旧是十七先一步醒来。
如从前的每一次一样。与赵清颜一道儿睡在榻上的时候,无论入睡前是什么姿势,清醒之后,她都会面朝向他,微微蜷缩进他的怀里。
十七眸底一暖,情不自禁地紧了紧被褥下他环住她腰腹的手。
如若可以的话,他希望他可以一直这样抱着她。可是今日却不行,今日他得早早去军营报道。若现在再不起身,怕是就要晚了。
现下还早,十七不想惊醒她。他轻手轻脚地掀开锦衾一角,正准备下榻,手臂却被人轻轻抓住。
“要走了?”
她的眼睛还闭着,嘴唇微启。因为还没有完全睡醒,嗓音里透着点哑。
十七下意识顺着她的话点了下头,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他急忙道:“今天晚上的操练不用我带,若是没有旁的事,我今天早些回来陪你!”
赵清颜轻轻唔了一声,也不搭腔。十七瞧她现下看上去似乎还没睡饱,便也不好继续打扰她休息了。只坐在榻角又看了她一会儿,便收拾收拾,离开了锦绣阁。
十七这一日起的确实早。赶回军营的时候,大多数兵士刚刚起身,三三两两从各自的营帐中钻出来,随着他的一声号令,纷纷在空地上列队整齐。
校场之上,十七作为新上任的翊麾校尉,带领着全营的兵士们磨练拳脚。十七不久之前,在淮南立下的功绩,营里一传十十传百,都已经听说过了。
这新上任的校尉甚至比将军瞧上去还要年轻不少,营中却无人敢不服他。年纪轻轻,便得了皇帝的亲自提携,这次得了机会,立刻一战成名,恐怕日后仕途也是不可估量。其他的将士心里皆是羡慕之余,无一不敬佩。
而那十七至始至终安安分分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并无暇分心旁的人眼中怎样看他。两个时辰之后,晨练结束,正月的天,领着兵士们操练完毕,额上还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渍。
操练结束之后便接近午时了,留驻的兵士们四下散去后便准备去营帐领午饭了。
虽然现下封训已经结束,但有些兵士自个儿家住的远,大部分时间还是留在营内。但十七却已经有些待不下去了,他在外面巡视了一圈,终是顿下脚步,脑海里不住想着远在宫中的那个人。
他答应了她今日要早些回去。
反正今日营里似乎也并无什么大事,巡守的差事派几个可靠的小兵去做便可以了。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也有副统领将军盯着,他也没必要一直在这里守着……
这么一想,十七终于愈发的忍不住了。
但一想到昨日赵清颜嫌弃他身上脏,十七这次在离开之前,提前回帐里简单冲洗了一遍身子,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等一切收拾稳妥之后,他这才步伐轻快地除了军帐,朝马厩的方向走去。
十七却是打算回锦绣阁去了。可是正当他牵了马匹,准备离开军营的时候,却意外地碰上了迎面赶来的韩副统领。
韩轩并非是过来阻拦他提前回去,而是过来派给他另外一件不大不小的差事。
道是那十七半月之前在长安城外帮着修筑水坝的县城本属绥阳。
水坝虽说现下已经重铸,但连接起这小县城与京城主道的大桥因水灾塌陷之后却迟迟无人修缮。原本这样的小事,该是县令的职责所在,再不济,随意派几个人督促一下便也罢了。
谁知道县城的那些百姓,不相信县令的办事效率,却是认定替她们修好水坝的十七是个可靠值得信赖的人物,苦苦相求一定要让那日的军爷过来替他们继续修这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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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矜持,矜持啊……【抚额】
木头熬了几天夜,太困了,就码了这么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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