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舒的判断,并非没有依据。
大魏使团的人来此,一切都由凤天九也就是云锦瑟负责,现在云锦瑟不在,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桑玉。在这样的情况下,桑玉自然是千小心万小心,力求平稳,是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闹这样一场风波的。
赫云舒并非没有想过,这是不是他们安排的一场戏。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使团的人丢失,这是出使之人的大忌。
使团之中的人,形形色色,安知没有对手的眼线?若是去别国出使,连自己使团的人都看不好,日后传回国内,这会是一个巨大的笑话。身为大魏摄政王的云锦瑟,不会让自己出这个丑,她也丢不起这个脸。
所以赫云舒知道,人不是大魏自己藏起来的。
即便如此,她偏偏要这样说,为的,就是让大魏的人着急。只有他们着急了,她才能更好地找出这位丢失的副使。
果然,赫云舒如此一说,桑玉果然急了,她争辩道:“赫丞相,这件事事关重大,您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赫云舒微微一笑,道:“是本相信口开河?还是你口说无凭呢?你若是真的想要找出这失踪之人,就该配合本相好生查找,而不是在这里想着推脱责任。”
“是。”几乎是在说出这个字的同时,桑玉反应过来,逼她说出这句话,这才是赫云舒真正的用意。
先是污蔑是他们自己将人藏起来了,尔后才说要他们配合,如此,他们必须要将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如此,才能证明清白。
反应过来之后,桑玉看着赫云舒,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她眼中,赫云舒不过是个攀上了燕凌寒的一个徒有虚名的人罢了,可现在看来,赫云舒坐上女相之位,是有真本事的。
赫云舒来这里不过是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可现在,她已经主导了这里的一切。
原本,桑玉已经决定,必须要让大渝派人去将丢失的副使找回来,但是,他们绝对不会配合,也不会提供任何真实的信息。可现在,她必须要说出实情。
若不然,便有将人藏起来的嫌疑。
桑玉不敢冒这个险,也不敢承担这样的罪责,故而她很快就找来了几个与那位副使相交甚密的人,命他们将一切和盘托出,不得隐瞒。
瞧着这样的局面,赫云舒心生欣然。查案子最忌讳得到虚假的消息,如此一来,她可以得到最真实的信息,找到那丢失的副使也会更加容易。
经过一番了解,赫云舒知道,这位丢失的副使沉迷女色,在大魏的时候就喜欢在青楼之中辗转,这次来大渝,难保不会犯了瘾。
与此同时,燕凌寒对于那血耳朵的查探也有了消息。
那血耳朵是放在一个朱红色的盒子中,被一个乞丐放在驿馆门口的,燕凌寒有仁德之名,这京城之中的乞丐有不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很快就有人告诉他那个乞丐的下落。
而燕凌寒顺藤摸瓜,从那个乞丐的口中得知,给他这个盒子的是春香楼的一个打手。
春香楼是这京城之中的一个青楼,这无疑和赫云舒查到的消息相吻合。
之后,赫云舒带人潜入了春香楼,径直将那血耳朵扔在了那老鸨的脸上。
老鸨起初是不肯承认的,但是很快,赫云舒的人就找到了那位丢失的副使的下落,此时,他被关押在后院的柴房中,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
问及缘由,原来是这位副使来春香楼找姑娘,可拿出的钱却是大魏通用的钱币,而大渝则是不认的,老鸨便觉得他是在忽悠人,故而就找打手揍了他。
挨揍之后,这位副使言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老鸨虽然心生惧怕,却又不愿意让这到手的鸭子飞了,故而就割下了此人的耳朵,辗转送到了驿馆之中,想着从中捞一笔,却不料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坦白一切之后,老鸨跪地哀求,求赫云舒饶她一命。
赫云舒并不搭理,这老鸨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割掉了人的耳朵,其胆子之大,令人发指,难道她就没做过其他的犯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