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赫云舒冷声道。
“笑你可笑。”
“那是我父亲。他也是你的丈夫,不是吗?”赫云舒咬紧了牙关说道。
云锦瑟笑得愈发畅快,直到眼睛里笑出了泪水,最后,她收住笑,道:“可是,我的丈夫,不止他一个。现在,我连赫明城的样子都有些记不清楚了呢。”
赫云舒愤而上前,横起一掌直奔云锦瑟的面门,云锦瑟身法奇绝,很快便躲了过去。
她反手扣住赫云舒的手腕,道:“你的身手,很差劲。”
云锦瑟的话刚说完,另一只手腕上便传来一阵带着些微凉意的刺痛,她微微皱眉,之后却有眩晕之感。
云锦瑟所中的,是赫云舒的麻醉冰针。
她张口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直到那血腥味儿蔓延在口腔之中,她才从那眩晕中缓缓回过神来。
然而很快,她便意识昏沉,倒在了地上。
赫云舒的手放在左手腕,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绳子,将云锦瑟捆在一旁的柱子上,尔后,她在云锦瑟的虎口上刺了一针,云锦瑟悠悠醒来,看着眼前的赫云舒。
云锦瑟并未因自己被捆绑而懊恼,她只是笑笑,尔后便说道:“我竟是小看了你。”
赫云舒不接云锦瑟的话,只愈发冷硬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何要杀我父亲,杀赫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
云锦瑟看向赫云舒,眼睛里竟有笑意:“为了你啊,我的好女儿。”
赫云舒冷哼一声,道:“一派胡言!”
“怎么,你不信?”
赫云舒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样的无稽之谈,她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云锦瑟轻笑一声,道:“那你自己不妨想想看,赫明城若是不死,你算什么呢?你沉浸在这所谓的亲情里,深陷在那所谓的爱情里,无法自拔,最终也只是一个闷在后宅里的小女人罢了。可你看看现在的你,因赫明城一事的刺激,你去了嵩阳书院,你从那里结业,到参加科举,从大理寺小小的捕头到后来的大理寺少卿,再到现在的一代女相,现在看来,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的你更加优秀吗?如此,失去了那所谓的亲情,所谓的父亲又有什么要紧?说起来,只怕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为现在的你感到欣慰呢。”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打出这个耳光,赫云舒耗费了巨大的力气。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丧心病狂一派胡言的女人。这个女人杀了她的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完全可以杀了这个女人为父亲报仇,可她能杀吗?
杀了之后,她便是弑母了。
这样的恶行,是要遭天谴的。即便她可以视这天谴为无物,那么外公呢,外公会原谅她吗?
赫云舒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找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可她居然杀不了这个人。
只因为这个人,是她的生身之母。
挨了这一耳光,云锦瑟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意,她仍是笑着,笑得愈发畅快:“嗯,你总要有个反应的。总的来说,这个反应还不错。”
“你是个疯子!”赫云舒歇斯底里道。
“可这个疯子,偏偏就是你的母亲,不是吗?”云锦瑟的笑里,带着几分得意。
“你算是什么母亲!”
云锦瑟笑笑,道:“听着,我能给你的,比你想得要多得多。”
“是,我当然知道,是这无边的仇恨,不是吗?”赫云舒反唇相讥。
“不,你错了,我能给你的,是整个大渝。”
听罢,赫云舒冷冷一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