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赫云舒的声音,方祖忠心里一紧,尔后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有何吩咐?”
只见赫云舒薄唇轻启,道:“你儿子的事了了,该你的了。”
听罢,方祖忠头皮一麻,颤声道:“我我的事情?”
赫云舒点了点头,不容置疑道:“对,你的事情。”
一时间,方祖忠有些迷糊,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这时,赫云舒开口道:“现在,边境形势如何?”
“大魏在边境屯兵十万,形势紧张。”
“原来,你也知道啊。”说着,赫云舒瞧着方祖忠,眼睛一眨也不眨。
豁然间,方祖忠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是战时,此时,他深夜带人围了铭王燕凌寒的院子,若是被大魏的奸细查知,必会以为他与燕凌寒心生嫌隙,如此,他们就会趁机进攻。到那时,他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更有甚者,也可以说成是他方祖忠与大魏勾结,从而无事生非,想要暗害铭王燕凌寒。
而这样,他的罪名也就大了,轻者丢官,重者丢命,甚至要波及家族。
一层一层想下去,方祖忠面如死灰。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王爷,卑职愚钝,这才犯下大错。望王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卑职。”
赫云舒抬眸,扫了他一眼,道:“方守将以为,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还是原谅二字就可以解释的吗?”
方祖忠嘴唇哆嗦,不敢说话。
耳边,方平阳低声的吼叫还在继续。
他心一横,冲着赫云舒说道:“王爷明鉴,此事皆因犬子而起,卑职可以重罚犬子,只求王爷能通融通融,原谅卑职冲动之举。”
赫云舒垂眸,感叹于这父子之情的薄凉。
方祖忠如此说,就等于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方平阳的头上。这样明哲保身不顾自己儿子死活的父亲,倒也是少见。
而方祖忠见状,却是以为赫云舒不同意,他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方平阳身边,竟是朝着他断了的腿踹了过去,一边踹一边怒吼道:“你这逆子,竟害得为父如此,该死!该死!”
他越踢越狠,竟是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方平阳连声哀嚎,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大。
但方祖忠不为所动,却是踢得一下比一下厉害。
赫云舒冷冷一笑,无心再围观这一场闹剧,她冷冷开口,道:“方大人,你玩忽职守,官职保留,品级降一级,以观后效。若冥顽不灵,你这墨城的守将,也就不必做了。”
说完,赫云舒走进了院子。
她并非不想重重惩罚方祖忠,而是现在不同以往,大魏虎视眈眈,若是在这个时候换掉了墨城的守将,只怕会引起一番动荡。现在这般时候,局势不可乱。
至于这方祖忠,以后慢慢观察就好。若他当真是个糊涂蛋,那也留他不得。
赫云舒心思清明,将其中的利害想了个清清楚楚。她走进院子之后,走在后面的随风等人就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赫云舒身子一歪,扶住了旁边的树,这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她的膝盖受了伤,疼痛难忍,刚才她站了那么久,一直在克制。眼下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
她低头一看,这才看到自己身上那黑色的衣服上面已经渗出了血迹。
见赫云舒如此,随风才觉出不对劲儿,看到赫云舒膝盖处的血迹,随风大惊:“二主子,是你?”
闻言,赫云舒点了点头,拿掉了脸上的银色面具。
随风大为惊愕,他一直以为,方才在外面的是燕凌寒,因为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处事的方法,都与燕凌寒一般无二。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刚刚出现在外面的人不是燕凌寒,而是赫云舒。
可是很快,惊讶就换做了担忧。
赫云舒弯下的身子一直没有直起来,而血还在不断往外流,随风急得乱转,可院子里根本没有女人,赫云舒原先的暗卫阿离,也留在了京城。
随风咬咬牙,道:“二主子,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