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刘妈煮了一大锅老母鸡汤, 香气浓郁, 汤汁鲜美。最后一小碗,留给了江晚啼。
按着陆韵莘的话来说就是“晚啼还在长身体, 留给她补吧”。
等主人离桌,两个姑娘才好离桌。
陆辜肃上了楼,家里又恢复安静。
“最近怎么不见小狐狸了?”陆韵莘这才想起那个白绒团子的存在。
江晚啼轻描淡写地解释:“它掉毛得厉害,不喜欢了。”
陆韵莘:“……”过了一会儿, 又道:“要不让它住我房间去吧,我以前养过猫,能适应掉毛期。”
为了能经常抱到小狐狸, 她毅然决然地暴露了自己是一个毛绒爱好者的事实。
“好呀, 等回了房就让它自己过去。”江晚啼笑眯眯地说。
难得陆辜肃提早回家一起吃饭,饭桌上只寥寥几句, 几乎没什么交流。等晚些时候再找找机会接触。
除此之外, 她也很好奇,梁自修藏到了哪里, 是生是死。
翻完手上的书,明月枝头高挂。
时间不早了。
江晚啼回头看了眼房间。小狐狸不在,竟有几分不习惯。平日它喜欢窝在她身边,现在不在了少了点心安的感觉。
为了重新找到心安的感觉,她走到书房前, 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陆辜肃的声音。
门应声而开。
看到门外站着的小姑娘, 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意外, 只道:“江晚啼你该早点睡的。”
“三爷也没睡。”她也不进来, 就是一手捧书,一手捏衣摆,小小的身板伫立那儿。
陆辜肃盖上手里的钢笔,“过来是有什么事?”
江晚啼往前走了几步,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双手拿着那本书,交给他看。
——那本法语故事书。
他见了不由得说:“孩子脾性。”
江晚啼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他,认真而虔诚:“习惯是很可怕的。”
话落,陆辜肃一怔,随后站起来,“好,替你延续这个习惯。”
陆韵莘说的没错,陆辜肃其实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并非传闻中那么性情乖戾,心狠手辣。
但这兴许是因为原主娇气的外表,仿佛说不得重话,易碎物品,需要小心翼翼地对待。
去江晚啼卧室前,陆辜肃忽然道了句“等等”。
江晚啼回眸,眼神疑惑。
只见,陆辜肃从抽屉取了一个信封出来,“给你的。”
书在他手上,则信封交给了她。
江晚啼打开信封倒了倒,掉出几个银色的小刀刃。和她之前给他的一模一样。
“这小东西看着不怎样,倒是很实用,我差人照着多做了些,你拿去备着防防身。”陆辜肃站在她身旁,高大清瘦,面色柔和。
“好。”江晚啼乖乖地点点头,小心地把刀刃放回信封收好。
“是你爹给你的?”陆辜肃冷不丁地问起。
江晚啼不假思索:“嗯。”
又走了两步,进了她的卧室。
小姑娘悉心地把门关好,然后脱了拖鞋,返回被窝。
那双小小的脚很可爱,每个脚趾都晶莹圆润,像几颗并排的粉圆玉珠。
故事书有些厚,够他讲好一阵子了。
江晚啼抱着枕头靠在床头,安静地等她翻开书开始讲。
低低的男声富有磁性,冗繁的法语被他念得清晰好听。
过了一半,他关了灯,留下床头灯光橙黄的小夜灯。
暖橘色的灯光为他镀上一层暖意。
此刻他不是什么商界屹立不败的大人物,只是一个可以静下心给小姑娘讲睡前故事的男人,稳重,沉稳,具有魅力。
睡眼朦胧间,江晚啼无意地对上他的眼睛。
难以掩藏的坚毅,坚硬的壳里是柔软。
“真好。”她侧躺着,枕在枕头上。
话出,陆辜肃立刻抬了头,见她已是迷迷澄澄的了,继续往下念。
再没多久,小姑娘合了眼,进入梦乡。
她睡颜恬静。陆辜肃将故事书放到长桌上,走之前捻好她的被子。
关好灯,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门缝透进的光和一点皎洁的月光。他慢慢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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