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苦耐劳的卖鱼女,身体底子很好,无论受了多少罪都能恢复。
可只有几个极少数知道具体情况的医生心里明白,于安的“底子”已经伤得太狠了,只是外表看不出来而已。不过,这对于于安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她现在不看重所谓的健康了,她只要钱:稳妥的属于阿航和乐乐,永远不会被收走的那种钱。
健康?这对于安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奢侈的笑话。
虽然是坐在轮椅上被安安顿顿地推出去,可于安还是累得很,回小楼后没多久就昏沉沉地睡着了。
陆知蘅坐在床边凝视着她苍白的脸,神情有些怔忡,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说集团那边事情进展得顺利不过是在安慰于安,同时也是在欺骗自己。何家伸手华晖扎根多年,之前又借着少奶奶娘家人的身份便利广植耳目,许多关键部门都有他们何家的人。再加上这么些年来华晖都是和何家捆绑共进退的,想要分道扬镳谈何容易。
本就不好下手,更要命的是陆知蘅现在不过是华晖名义上的掌管人,陆老爷子一天不松口帮他,甚至还故意暗中下绊子,外忧内患众叛亲离,他拿什么和何家斗?
曾经的骄傲,自负,愤怒,在实力悬殊的对决前,被粉碎了个精光,变成了浓浓的嘲讽。
陆知蘅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被陆家逐出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毫无能力,处处碰壁,想做点什么都不可能,白费了多年来所谓的精英教育和修养。
他个人只不过是一只蝼蚁,在庞大的集团和家族面前,连螳臂当车的勇气都没有。
他本以为十多年来自己已经脱离了曾经的天真和青涩,变成了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现在看来,他不过是陆老爷子手中的一个旗子,用得着他的时候,他便有分量,用不着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是。
陆知蘅忽然浮起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要是老爷子不在了……
他很快就驱赶走了这个可怕的想法,握紧了拳头。
陆知蘅很清楚,他对陆老爷子的感情很复杂,既有亲情也有怨恨。
他知道陆老爷子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可是这种沉重而自以为是的爱,让他无福消受,喘不过气来。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盼着老爷子去死,这是多么不孝且无能的行为?
陆知蘅深呼吸几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后,出了于安的房间,回自己的书房。
就在他刚出于安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一脸焦急的助理恭恭敬敬地等在外面,见他出来,连忙凑到了跟前。
陆知蘅有吩咐过,他在于安房里的时候,哪怕天塌下来了也不准擅自进去打扰他,所以即便这次的事情很紧急,助理也只能心惊胆战地候着。
“陆董,这次麻烦大了,何家……”助理心急如焚地想要汇报情况,陆知蘅抬手阻止住了他:“到书房说,别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