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最终,陆知蘅还是打开了于安的房间门。
于安刚洗完澡准备换衣服,没想到陆知蘅居然这个时候会来,顿时有些局促地抓起睡衣披上。
尽管她的动作还算快,可陆知蘅依旧看见了她身体上的伤痕,联想起她曾经那暗无天日的时光,陆知蘅的心里就堵得发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于安讪讪地,忽然她睁大了眼睛,有些震惊。
陆知蘅的眼圈竟然红了。
他是在哭吗??还是……只是没睡好?
陆知蘅觉得自己的三观在这几天内被颠覆了无数次,意识也被撕裂作无数份,每一份都在争执辩驳,各有各的道理。本来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可现实远远比逻辑中的复杂,感情的天平也乱到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再没办法说出这一切是于安自作自受的话,尽管一切的起因的确是她自己,可是……她受到的惩罚早就过头了,太多了。
他不能去指责何家那位当家人做事狠辣,自己的爱女被人这么侮辱伤害,或许换个人也会这么做。
可他更不能把于安的伤痛认为是活该,理所当然。他对于父于母的感情只是一年左右的时光就如此痛彻心扉,可那是于安的亲生父母,谁也无法替代的至亲。
“你……是不是不舒服?”于安小心翼翼地问。
陆知蘅闭了闭眼,揉了一下睛明穴,拉开椅子坐下了。
半晌,他才缓缓问道:“爸和妈的葬礼,当年是怎么安排的?”
于安起初有点糊涂,不知道他说的爸和妈是谁,当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父母后,浑身像是触电一般,微微战栗起来。
当年,他一直这么叫于父于母的。可没想到,现在他居然还这么叫。
于安的嘴唇微微有点哆嗦,声音也变了调子:“是爸那边的亲戚弄的,墓园也是他帮忙的。”
听说葬礼并不风光,可她已是很感激。那位伯伯家里条件并不好,其他人都因为她的原因不想惹事插手,那伯伯已经是莫大的恩情,她给他磕过头,也把赚来的卖鱼钱加倍还给了他。
本来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忽然一下被揭开伤疤,于安痛得手都在抖,可是她没办法不说。
这件事在她心里压抑了那么多年,陆知蘅又叫他们爸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有个肩膀可以靠一靠,尽管下一秒这个依靠的人同样也可能杀了她。
陆知蘅再怎么恨自己,对自己的父母却还是认同的,这一点让于安有种悲凉的意外。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