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没有人再敢多说半句不是。
顾清欢到的时候,慕容泽早已经到了,他眼中爬满了血丝,神情憔悴。
他身边站的是灵素。
一声素缟,头簪白花,面上悲戚。
“说好的卯时至此,你却辰时才姗姗来迟,还不穿孝衣,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治你的罪吗?”慕容泽恶狠狠盯着她。
他最近越来越讨厌顾清欢。
哪怕她站在那里一个字不说,他也觉得恶心。
“现在依旧是辰时,辰时七刻。而且我并未入门,穿孝衣倒显得不伦不类。”
“王爷息怒,既然顾小姐已经来了,便让她们两位去为许嬷嬷整理遗容吧。”张显耀见太妃脸色不愉,连忙打了圆场。
他是个很会看脸色的人。
可惜顾清欢不会。
一个时辰分为八刻,她将将踩在这末尾才来,已是大不敬,现在还敢跟人顶嘴,可见已经傻出了种新境界。
他摇了摇头,对这个未来的王妃很是失望。
“罢了,小许走得急,你们且尽心整理,莫让她在路上不风光。”淑太妃神情厌厌。
她声音早已哭哑,双目红肿,半点精神也没有,自然也无力气去参与他们的争斗。
顾清欢与灵素低声应了。
两人走上去,守在灵柩旁的宫娥便退下来。
其中一个没看路,撞了顾清欢一下。
她被撞倒在地,有些狼狈。
“顾小姐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宫娥连忙认错。
“罢了,她自己没站稳而已。”慕容泽没看得真切,只当时顾清欢自己走路不看,怪不得别人。
宫娥如蒙大赦,立马千恩万谢的退下。
这时灵素已经走到了棺柩左边,淡笑着看她。
东陵以左为尊,那本来应该是准王妃的位置,也就是顾清欢该站的地方。
此举虽然不合礼数,但众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自然就没有人站出来更正。
灵素大为得意。
“许嬷嬷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莫不是走的时候不安稳?”她悲痛的掉了两滴眼泪。
顾清欢淡淡道:“被一个低贱的侍妾整理遗容,许嬷嬷知道了,自然是要死不瞑目。”
她这句话说得小声,可还是被慕容泽听到了。
习武之人的耳力本就高于常人,他又专门盯着顾清欢,唯恐她整出什么乱子。
听了这话,哪里还肯作罢,当即就骂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闭上你的臭嘴!”
灵素也连忙道:“许嬷嬷已经走了,你为何还要这般侮辱她呢?”
她哭得声嘶力竭,殿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不明所以。
可是王爷和灵素都同时苛责顾清欢,就证明她一定是对许嬷嬷做了什么不敬的事情。
人总是喜欢趋炎附势,特别是宫里这群人。
“真是丧尽天良,许嬷嬷现在尸骨未寒,你怎么狠得下心再对亡者不敬?”
“可怜许嬷嬷生前还一直说你的好话,平日里不管遇见谁,都要强调一边谁才是真正的端王妃,真是瞎了眼!”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如今算是看清楚了,许嬷嬷维护着的,原来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够了!”淑太妃狠拍了梨花木椅的把手,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