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事”的样子,对众人尤其是梅氏和六姑娘致上了真诚的歉意。
众人纷纷出言安慰,只有梅氏仍是脸色发白,笑容十分勉强不自然。
越瑢起初以为她是在生气,毕竟今天是她女儿人生中极为重要的日子,虽然他跟汪氏闹的时候吉时还没到,可多少影响了现场的气氛,她会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可后来他就发现,梅氏并不是在生气,更像是在……害怕?
看着那无意间与自己对上视线,却脸色微变,匆匆转开,再不敢抬头往这边看了的妇人,越瑢眼睛微眯,心中暗啧了一声。
果然是在害怕么?
可是为什么?她又在害怕什么?
他媳妇儿明明说过,三房两口子一向对她们母女俩照顾有加,所以她才会来给六姑娘做赞者。这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才是,可梅氏这个样子……
“夫人,吉时已到,该开礼了!”这时三房老爷从外头走了进来,梅氏回神,忙跟着他起了身。
作为六姑娘的父母,两人今日主要负责迎宾致辞。
越瑢简单地与这位三叔见了礼,这便按照苏妗教他的那样,做起了自己身为赞者应该做的事儿。
过程很是顺利,没有出任何差错。
越瑢心中满意,见笄礼已成,宾客们都纷纷起身告辞了,便也准备走人,不料刚要转身,就被梅氏叫住了。
虽然觉得梅氏有些不对劲,但他心中惦记着柳氏那边的情况,又不知苏妗和梅氏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本没打算探究,只想着回去以后跟苏妗说一声,让她心里有个数。谁想梅氏却自己送上了门……
越瑢眸子微闪,学着苏妗的样子动作优雅地转过身,冲她笑了一下:“三婶娘?”
梅氏被他这一笑,笑得差点哭出来。
这大侄女怎么比以前可怕了那么多啊!
从前谁要是惹到她,最多就是挨一顿揍,在床上躺个几天,可眼下……
想着方才汪氏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当众扒了仁慈假面,最后生生气昏过去的样子,梅氏顿时瑟瑟发抖。
太凶残了……真的太凶残了!
“三婶娘可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偏越瑢不知她心中惊恐,越发笑得温柔了几分。梅氏浑身一颤,再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夫人别再这么笑了,我……是我的错,我保证,再不会有下一次了!”
猝不及防的越瑢:“……嗯?”
什么错?什么鬼?
虽然心中惊诧,但他面上却是笑容不变,还因为下意识的挑眉,更显出了几分高深莫测来。
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对自己出手的梅氏受不住了,强撑着挥退屋里所有伺候的人,战战兢兢地说:“绿樰虽是我的人,可我实在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着刘嬷嬷。大嫂被……被刘嬷嬷虐待的事情,我也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不过我承认!我承认这件事是我的失职,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给你一个交代的!”
柳氏身边那个叫绿樰的大丫鬟竟是她的人?越瑢一双漂亮的柳叶眼倏地眯了起来。还有她这半点不带长辈口吻的话和敬畏有加的语气……
啧啧,他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一件有趣至极的事儿啊。
青年心中惊异,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依然微笑着看着梅氏,一副辨不出喜怒的样子。
梅氏见他半天不说话,心中越发不安了,忙急急说道:“你看咱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这几年里,除了这回的事情,我一直都将大嫂照顾得还算可以,大嫂几次遭人欺凌,也都是我给你报的信儿……虽说,虽说如今大嫂出了府,可她到底是广安伯府的大夫人,总有一天要回来的,所以你看咱们之间的合作是不是……”
她怕苏妗,不是怕她会生气揍自己,也不是怕她会当众撕她的皮——她又不像汪氏,没什么皮可以给她撕。她怕的,是苏妗会一怒之下断了两人之间的合作——三房是庶出,在这府里一直被打压,处境很不好,这些年得亏有苏妗这个镇北王府世子夫人明里暗里地扶着,才渐渐有了些起色,在这府里有了一席地位。
梅氏已经尝过这样的好处,哪里愿意再过回从前的日子呢?因此才会不等苏妗责问,就主动认错认罚。
或许别人知道了会觉得她这么做可耻可笑,但梅氏并不在意,对她来说,能得到切实的好处才是最重要的事。
越瑢看着她,渐渐笑了起来:“三婶娘宽心,这事儿,我会好好考虑的。”
合作?报信?
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