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话

女人居住过的痕迹。

    莫深也没再理她，收拾东西的间隙再回头看蒋遇夏又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

    他找了找，在自己的卧室发现她。

    蒋遇夏正舒舒服服地呈大字躺在他的床上。

    “你不睡这里，你在隔壁客房睡。”

    蒋遇夏死不要脸，“我不，这个房间最大，床又大又软，我就要睡这里，莫深，我可是你老板诶，你不让我舒服我就让程舟扣你工资。”

    说着她甩了脚上的拖鞋爬进了被窝。

    莫深随她了，反正他又不住这里。

    到下午的时候，莫深要出门了，道：“你饿了就叫外卖，不饿就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蒋遇夏一个激灵，立刻从沙发上滚下来，问：“你是要去跟方之秋约会吧？”

    莫深不理她，兀自走到玄关换鞋。

    蒋遇夏急了，一把抓起桌上的假发往自己头上套，又急急忙忙追到玄关，“你跟别的女人出去风流快活吃香喝辣，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叫外卖算什么？我不管，我也要去。”

    这话说得他跟抛妻弃子出去鬼混一样。

    蒋遇夏死缠烂打的功夫厉害，几个回合后莫深也懒得再废话，将她带上了。

    蒋遇夏戴的是假发，又戴了墨镜，只要她安安分分的，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两人驱车前往莫深已经定好的餐厅。

    ……

    方之秋对今天的约会很重视，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莫深。

    方之秋那天跟莫深约好的时候就决定，今天她得告诉莫深自己的心意，她已经考虑好了，不在意他的职业和以后聚少离多的生活，愿意跟他直接结婚。

    莫深订的餐厅中规中矩，方之秋略显失望，她本以为会是个浪漫的餐厅，不过想到能跟莫深见面，她又很快展露笑容。

    等进了餐厅，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得知莫深订的是个包厢后，方之秋有些紧张起来。

    两人吃饭何必订包间？难道是他想对自己说什么？难道是表白？

    方之秋紧张而又期待，一颗心小鹿乱撞。

    “小姐，莫先生就在里面，请。”

    方之秋含笑点头，可在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刻她笑不出来了。

    莫深的边上还坐了个短头发的姑娘。

    她戴着墨镜，唇红齿白，身材纤瘦，涂了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头在桌上无聊地点来点去，见到有人来，这才打起精神。

    方之秋晃了晃神，这才认出这个姑娘是蒋遇夏。

    是她跟莫深约会，蒋遇夏怎么跟着来了？

    她原本就不喜欢蒋遇夏，这几天看到关于她的新闻报道更是对她略显反感。

    这姑娘不仅黑料多，人品也差，可怕得很。

    “方小姐，你终于来啦，莫深跟个木头一样坐着不说话，可把我闷死了！”

    说话还大大咧咧，一点都没有淑女风范。

    方之秋不知该不该笑，她看了一眼起身给她拉椅子的莫深，还是对蒋遇夏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路上有点塞车。”

    三人坐下，点好菜，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方之秋悄悄瞧了一眼另外两人，觉得好像尴尬的只有自己。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茶水，找话题和莫深聊，“我奶奶身体好多了，就是每次去看她的时候总是念叨着说我得嫁人了，莫深，你这周末有空吗？我带你去见见我奶奶吧？我妈做菜很好吃，你一定会喜欢。”

    这话让蒋遇夏竖起耳朵，她心思转了八百个圈，敏感地察觉方之秋是想对莫深出手。

    虽然莫深跟她说方之秋不是他的女朋友，可据她观察，方之秋对莫深完全是那种想把他搞到手的喜欢，而且她已经三番五次提出要带莫深去见家人，这怎么行呢！

    不等莫深开口，蒋遇夏就说：“哎呀真不好意思方小姐，莫深没空，我最近有点事情，他得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保护我。”

    下一秒，莫深接话：“我有空。”

    蒋遇夏：“……”

    她气得要死，觉得莫深这人男人真是虚伪，嘴上说不喜欢方之秋怎样怎样的，人家一发出邀请他就上钩了。

    贱男人！

    她虽然生气，可耳朵倒是竖得高，生怕漏听一句话。

    “如果这周你没空，那下周行吗？我爸他们也很想见你。”

    莫深沉吟两秒，道：“我们是朋友，你奶奶生病了，我肯定要去探望。”

    这声“我们是朋友”让一家欢喜一家忧。

    正巧上菜，大家便止住了这个话题。

    有蒋遇夏在，方之秋喉头打转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饭吃到一半，莫深突然说：“蒋遇夏，你出门没化妆吗？侧面看着像沙和尚。”

    “挖槽！”蒋遇夏连忙摸了手机去照，镜面看不清，她索性拎着包说去趟厕所，很快就走了。

    电灯泡一走，方之秋整个人都愉悦起来。

    她放下筷子，抓紧时间说：“莫深，我有话跟你说。”

    莫深也早已放下筷子，道：“方之秋，我也有话说，你先说吧。”

    方之秋摇摇头，“还是你先说。”

    ……

    蒋遇夏在镜子前坐照右照，觉得莫深简直是在瞎放屁，又觉得自己美得不可方物。

    她摸出粉饼补了个妆，又补了口红，等擦完之后想到方之秋清丽的模样，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点艳俗，又把口红给擦掉了。

    捣鼓一阵后蒋遇夏回到包厢，瞧见桌上的菜从她走后一点都没动，她心里立刻一个咯噔，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刚才莫深是故意支开自己，目的就是为了和方之秋说悄悄话！

    碍于方之秋在，她也不好表现出什么，只深深地看了莫深一眼，然后生气地开始吃菜。

    接下来，没有人再说话，方之秋表情有些怪异，吃得又慢又淑女，不像刚才还时不时找些话题。

    蒋遇夏吃了几口，有些坐不住了，她总觉得莫深和方之秋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时间心头荡漾着焦急和不安。

    将两人察言观色一番后，蒋遇夏轻轻褪下脚上的高跟鞋，伸了脚故意去蹭莫深的腿。

    她脚趾头碰到莫深的小腿，又轻又慢地将脚趾头往上移。

    很快莫深就将腿往后移了一点。

    蒋遇夏望着莫深，心想：你个骚男人，上午亲你的时候你还挺享受，这会儿方之秋来了就一脸严肃假正经。

    她不依不饶，继续伸脚去摩擦莫深的腿。

    莫深继续后移。

    蒋遇夏得意洋洋，屁股往下挪了一点，继续。

    下一秒……

    “蒋小姐，你够了吧！”方之秋突然起身喊了出来。

    她从来都是柔柔弱弱，这一嗓子把蒋遇夏吓了一跳。

    “方方方，方小姐，我没惹你吧？”

    方之秋没好气地瞪着她，“蒋小姐你装什么傻！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脚在我腿上划，难道你不是故意在戏弄我吗！”

    蒋遇夏：“……”

    莫深：“……”

    两人同时身子往后倾，压低视线往桌下看。

    莫深一眼瞧见蒋遇夏果然光着脚往方之秋的方向翘着。

    莫深：“……”

    他眼神复杂，一言难尽地看向蒋遇夏。

    蒋遇夏：“……”

    她有些懵，不对，是很有些懵！她明明是往莫深的那个方向伸的脚啊……

    天啊，她到底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

    蒋遇夏哆哆嗦嗦正准备道歉，方之秋十分不高兴地说：“你也不用这样向我耀武扬威吧！”

    她说完直接提着包往外走去，莫深看都不看蒋遇夏，追上人，道：“方小姐，蒋遇夏这人确实蠢，刚才她行为冒犯，我替她向你道歉。”

    方之秋看着莫深，心情复杂。

    她对他真的很有好感，但毕竟时间短，刚才在和莫深说了那番话后此时也只是惋惜和淡淡的不甘心，现在莫深亲自追出来道歉，方之秋也不好给人脸色，于是说：“算了。”

    说完方之秋想了想，补充道：“莫深，你别怪我多嘴，但我也是为你好，这个明星大一就出去坐|台，在校期间还被人包养过，听说她后来出道后为了上位还陪制片人和投资人睡过，而且……”

    “够了！”莫深第一次在方之秋面前冷下脸，他语气有些不好，“方小姐，蒋遇夏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别人说了算，你是老师，应该更能分辨是非黑白，我觉得方小姐了解一个人不该是从八卦杂志和别人的嘴。方小姐，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莫深说完就调头进了餐厅。

    他以前也多多少少听过蒋遇夏的那些黑料，不过当时跟她不熟，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别人嘴里说出时他显得无动于衷，但现在他听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说蒋遇夏半点不好。

    莫深推开包厢的门时，看到蒋遇夏正趴在桌上发呆，瞧见他进来，表情立刻就高兴起来。

    这一刻莫深心里一片柔软，这个女人，傻头傻脑，外面将她骂得天翻地覆她还傻乐傻乐的。

    方之秋走了，两人也不想再继续吃下去。

    莫深埋了单，蒋遇夏戴上墨镜，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餐厅。

    今晚没有风，树叶纹丝不动，但蒋遇夏却觉得心湖有波浪在不断漾开。

    她上了车，从后视镜里看到莫深摸出一支香烟含在嘴里，又去摸打火机，样子真是迷人。

    蒋遇夏心里一动，忍不住将红唇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