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弈不能停留太久,聊了两句便如一阵风般又刮走了,苍沐瑶叹了句,“皇兄真忙。”
小玉凑过来附和道,“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圣人嘛,自然是忙的。”
“嗯,皇兄是要继承大统的,须得有事可做。”她走回屋里,转而想起给沈煜带个什么信物好,绣品、坠子、络子其实哪个都行,但她都不想送给沈煜,那人如此的讨厌,谁要给她这种好东西,她东摸摸西看看,最终把视线又定在了竹子上,沈煜又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文人,她不若做个简单又实用的给他带了去吧。
竹刀的法子她翻了好几本书才寻到,做的歪歪扭扭,不过她不甚在意,本来呢她送去也就是个回礼,最好沈煜看不上,还偏得带着,膈应死他,想到膈应,她又在刀柄上面附了首诗:高高壮壮沈大郎,来来回回换衣忙,长嘴不吐好人言,伸手尽惹他人嫌。
写完自己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他不是乐意写歪诗吗?也送他一首便是。
两日后,苍羿拿着锦盒回去,递交给沈煜的时候颇为好奇,“人家未婚夫妻都送些绣品,她这是给你准备什么了?看着像书册?”
这盒子当真跟竹简似的,沈煜的指尖上盒子上摩挲了一下,盯着太子的火眼晶晶,硬是把他往身后收了起来,“公主殿下给我的定情信物,我还是一个人去看吧。”
“嘿!子墨你这就不厚道了,还是我去长乐殿给你要来的,你当真不让我看一眼?我又不会拿走。”二人相熟,苍羿在没人的时候与沈煜说话十分随意,玩心起来了,还伸手拦了一下。
沈煜什么身手?苍羿动手那是连他衣服角都碰不到的,不过片刻身形已经飘远,“子墨多谢殿下,改明儿也给殿下求个定性信物便是,想来太子妃十个八个都肯给。”
苍羿被他说得给堵住了,失笑,“贫,不看便不看,说正事儿,你当真要去西北?”
“是。”沈煜收敛了面色,“事情已经追查到了这一步,我不可能就这样放过线索,西北十万驻兵倘若当真有乱,于大业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柳不言此次军改十有八九也是发现了这件事,但他治标不治本,也许能偷梁换柱把事态压下来,可西北蛮荒之地,讲的岂是纸上谈兵,若是必要,还请殿下让圣人下旨出兵,我沈家子弟皆愿意带兵出征。”
大业十五年太太平平,休养生息,重文抑武让这个国家逐渐在丧失血性,说得好听一点叫文明进步,可难听一点便是人都懒了,当真有外敌来袭,便是绣花枕头一戳便破。西北的异样是两年前沈家末枝的一个军防队长传回来的消息,道丘西国太子即位,却瞒而不报,没有与大业相商,仍然沿用原来的年号,恐怕有异动。消息一路走,到了镇远侯的耳朵里,老一代的武将心里有数,他多次上折子,可圣人一直都没有重视,只是寥寥几笔,让使者去看看,看看又不在乎。
镇远侯在长安养的也有些没脾气,圣人都不担心,干脆一甩手,不管了,反正他报过了,他也就发牢骚,与沈煜说了说,沈煜彼时已经是太子伴读,他的判断几乎和镇远侯是一模一样的,这是个隐患,便在圣人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去留意了一下派去的使者,以及使者带回的讯息。
沈煜哪里来的这本事?说来也巧,出生武将家却天资聪颖,六岁便在军中打遍全军无敌手,出色的武艺,镇远侯没利用好,却被旁人一眼相中,暗地里招纳早早就已经入了监卫处,神秘的监卫处,他一待就是十年,十年里成长的更加出色,在上一任监卫处督主亲自留下的遗嘱见证下,年近十六便接任了监卫处。
监卫处忠于大业、忠于最正统的君主,这是圣祖爷留下的东西,监卫二字,其实不止是监督官员,也是监督帝王,是以在他接任之时,业元帝便将他安排成为了太子伴读,其中机缘颇多,先不提,总之丘西国的事儿到了沈煜手里,便是上达天听,他认为严重,就是业元帝不重视,作为监卫处督主,他都必须要求太子或者业元帝去查。
于是两年后的今日,丘西国果然是准备要来犯,派了无数探子入大业,他们才能有所准备,只是无论再怎么准备,硬仗还是要打,沈煜同太子此言便是请兵出战,其实沈煜的意思更简单,直接打就完了,柳不言慢条斯理的换血有什么用?可他再拿着圣祖手谕,还是一个人,业元帝真逼急了,大家都没好处。
苍羿点点头,“我知晓了,父皇这里我会继续留意,柳不言那里我也按照原来说的继续盯着,你亲自去西北要千万注意安全。”
沈煜潇洒的一抱拳,“殿下,您放心吧,臣还要回来娶娇妻呢。”
苍羿摇摇头,“说不了半句正经事,我去帮你请旨,希望事情别太糟。”
沈煜笑而不语,与太子道别,心中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