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声音里多了几分苍老的艰涩,在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疲惫,老态尽显。“我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世上,但我的遗嘱里,会留出一份,把我在公司股份的百分之十,留给她。秦律师,我会给你百分之三的股份,你帮我找她,我知道你做刑事律师,你手里有不少的暗网关系,如果你
找到她,百分之三的股份就是你的了,不管我死还是没死……如果,我死后,你十年内,还是没找到她的话,你帮我兑出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建立一个女童基金会,专门用来保护女童。”
言喻听着他的这些话,心脏缓缓地揪了下,有些惊讶,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感受,但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秦让挑了挑眉,薄唇微微动:“您的女儿?据我所知,您的女儿许颖夏,不是走丢后,很快就找回了吗?”
“不是她。”
许志刚沉默了许久,喉结无声地动,闭了闭眼,冷静地道,“当年我太太身体不好,接受不了女儿丢了的打击,我又找不到女儿,所以只能随便抱了个小女孩,来让我太太振作。”他说着,喉咙间有些堵塞,整个人都像是要被压垮了一样,他艰难道:“所以,这件事我要你瞒着任何人,因为我的太太遭受不了打击,就算我的女儿找到了,也不要告诉我太太,先让我思考思考,要不要
告诉她真相。如果……是在我过世后,才找到我女儿,你把钱给我女儿,然后一定要瞒着所有人,我不在我太太身边,她一定会崩溃的,我怕她身体承受不住。”
言喻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用力地收紧了起来。
听到这些话,她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砸了下去,有些疼。
原来,许颖夏并不是许家的女儿,她是鸠占鹊巢。
她忽然心疼起,许家真正丢掉的那个女孩,或许,她从小遭受痛苦,现在也在遭受生活的苦难,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都被现在的许颖夏霸占去了--包括父爱、母爱、家庭和社会地位。
刚刚,许志刚的意思就是,就算找到了,他也不想认回来,只会给她金钱的补偿,因为他的太太遭不住打击……
她心脏瑟缩了下,有种隐隐约约的愤怒和悲哀,从心底深处生了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绪这么强烈,但她知道,她在为那个真正的许家女儿愤愤不平。
她被所有人牺牲了。
她的孤独、凄凉和无奈,无人知道。
许志刚对孩子的疼爱,远远不如他对妻子的爱,为了妻子,他可以牺牲掉孩子。
秦让注意到言喻的情绪,他淡淡地瞥了眼言喻,抿着唇。
许志刚的这个委托,对他来说,有益无害,而且酬劳优渥。
秦让说:“好的,那我把您方才的条款加进去。”
事情谈完,秦让和言喻站了起来,许志刚送他们出去,管家已经把书房的门打开了。
秦让往楼梯下走,他淡声:“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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