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苗默默啐了一口,就听褚氏道:“薛家人去了衙门,县太爷会怎么审这个案子?”
姜三郎道:“县太爷不会管这个破事,动不动就让他升堂,告状的人是要挨板子的。”
阿苗道:“去了衙门,顶多就是去师爷的屋子,师爷威风一摆,说几句,薛家人就要扒下一层皮。”
褚氏不明白小俩口的话,拧着眉,不解地望着姜三郎。
姜三郎跟褚氏解释:“媳妇儿说的是,师爷叫薛家人去衙门,肯定不会真的升堂惊动县太爷。到了衙门,薛家人吓得半死,师爷随便敲打几句,薛家人为了赶紧回家,不是要出银子?”
姜三郎一边说话一边拍胸脯,“我敢保证,那师爷就是想趁机讹银子!”
褚氏这才反应过来,叹一口气:“吃朝廷饭碗的人就是好,让人去衙门溜一圈,就要吐出全部家当给他。”
姜三郎道:“那也是薛家自己给自己找绳子上吊,这一次还连累他们崂山村的里正,到时候薛家回了家,还有的受。”
这话说的有理,阿苗也是这样想的,薛家连累了里正这样的地头蛇村官,小日子想安稳也安稳不起来。
与褚氏说完话,阿苗又被姜三郎领回了屋子。
折腾了一天,早上进城,再加上薛家人的一出,又废脑力又废体力,明儿要进山,可要好好的休息。
姜三郎道:“媳妇儿,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阿苗看了看姜三郎,发问:“你知道我想洗澡?”
阿苗做了二十年现代人,穿越到这旮沓,住不了金窝银窝,她可以暂时住狗窝。
但不能邋遢得像条狗。
生活可以将就,但也要讲究。
比如每天必须洗白白,她没法按着古代人那样,看黄历择选休沐、剃头的日子。
这个不能有!
她可以两三日穿一件外衣,十日一个月都可以,但是里面必须干干净净的。
姜三郎道:“咱们在城里买东西,你啥都舍不得买,就是里衣里裤买了好几身,还买浴桶。我就知道媳妇儿爱干净,肯定是要天天洗澡的。”
“看起来实诚,其实你精着呐。”阿苗啐他一口,面上却是笑嘻嘻。
泡在姜三郎为她打好的温水里,阿苗翘起的嘴角都没垮下过。
浴桶雾气氤氲,里头有一点点生姜熬出来的味道,也不知这汉子怎么懂得这些,姜水泡泡,活血化瘀,这是怕自己刚才跟薛大媳妇互撕,身上有掐痕不成?
有一个体贴且不嫌弃自己的汉子疼着,她刚刚穿越时,孤单寂寞冷的,如今的情况,阿苗不是应该偷着乐么?
阿苗美美地泡完澡,姜三郎用同一个浴桶洗了个澡,只是他用的是冷水。
“你不冷么?”阿苗发问。
姜三郎钻进被窝,嬉皮笑脸,“习惯了,我身子壮,热水给娘跟花花洗。”
阿苗推他,“好挤,别贴过来,不是还有一床被子,一人盖一床!”
姜三郎化身八爪章鱼,把阿苗紧紧地箍在怀里,脚儿手儿将她缠住,“另一床被子我拿去给娘了,咱们屋里就这一床小被子,我不跟你抱紧点,被子就不够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