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角落的妹妹陶小兔。
陶小兔还是在发抖。
陶小天沉默了一下,他又笑了起来,“妹妹,爹和娘死了,没事了,你快出来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哥,你是不是想杀我?”陶小兔有些哽噎道,她的脸从光线不好角落里伸出来,脸上满是泪水。
陶小天又是咧嘴笑了笑,眼瞳冰冷阴沉,瞳仁出有着几不可见的红点,“你知道了呀,那就不骗你,哥从来都不会骗你。”
“哥要杀了你,只有哥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哥,爹娘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来杀我吧。”陶小兔呜呜哭着说。
陶小天没有丝毫同情,他心里面暴虐冲动,他快步冲去,喊道:“你说得多可怜我也要杀了你!”
他举起了刀,要向陶小兔的脑袋砍去。
只是这时陶小兔左手突然冲黑暗处伸了出来,她左手拿着一个瓷碗,瓷碗里面的红液朝陶小天的脸上泼来。
陶小天冲得太近了,他反应不过来,红液全部泼在了他的脸上。
他只是觉得两眼又痛又辣,他的嘴唇也尝到了辣味。
是辣椒水。
他两眼彻底看不见了。
他想睁眼也睁不开,只能一边愤怒骂着,一边不断胡乱挥刀,想劈死陶小兔,最不济也要逼得陶小兔不敢靠近。
但是他挥刀都落在了空处,陶小兔就似消失了一样。
他试过向身后挥刀,但他身后也没有人。
无法看见的他,心底越来越暴躁,不再能保持冷静。
他无法看见,所以看不见早已经脱鞋的陶小兔,近乎趴着前进,所以能避开了所有的挥刀,她绕到他的身后,看准机会才迅速站起来,手中的短刀狠狠刺进了他脖子内。
一得手,她就拔刀快速退到角落。
陶小天在脖子刺痛的时候一惊,他无法及时反应过来的时候,陶小兔已经逃开了。
他捂住流血不止的脖子在屋内团团转,不断地胡乱骂着劈着,将屋内弄得一片狼藉,癫狂的他用刀触中了屋内陶大饭两人的尸体,还以为是陶小兔,猛力劈了一会,才醒悟过来。
他还是转着圈,用最恶毒的话语骂着陶小兔,但鲜血越流越快,最终倒在了地上。
陶小兔一直冷眼看着自己的哥哥,看着满身鲜血的他倒在地上,她也没有过去。
她已经隐隐明白,爹娘哥都变得似她这样,残忍冷酷,异常敏锐的杀人天赋。
她耐心等了一会,看着陶小天的脸色发白,没有了呼吸,她才捡起陶大饭的九环刀,体态娇小的她拖着九环刀摇摇摆摆,但还是用力举起刀,无声靠近,一刀劈下,将陶小天握刀的右手掌都劈断。
她踢开那握刀的右手掌,见尸体没有任何反应,她才松了口气,盘腿坐在地上,她的力气还是太小了,只是做这些事就几乎再也使不出力气,看着尸体的她咧嘴无声笑了起来,笑容残虐。
“爹想杀我。”
“娘想杀我。”
“哥你想杀我。”
“可是你们不知道,我也想杀你们!”
她歇了一会,吞了一下口水,发出咕嘟一声,因为这场残忍争斗原因,她感觉到自己比以往还要饿得早。
她站起来,回到自己原先蜷缩的角落,角落里面还有两碗辣椒水。
她不似娘有那等本事,能找来化人菇,但是她偷偷碾了三碗普通辣椒水,怕的是一碗不够,谁知道一碗就成功了。
她蹲起一碗辣椒水,拿着短刀,短刀是家里啄木雕用的,对她而言,九环刀、长刀太重,目标太大,也轮不到她,最适合她的利器还是这锋利的短刀。
她右手拿刀,左手端着辣椒水,眼神冷漠看了一眼死去的陶小天。
直至吃饱喝足,她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残留的辣椒油水,站起来,推开了木门。
原本微弱的吵杂声,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人们互相厮杀的声音。
陶小兔听着厮杀声,她那冰冷带着恶意的两眼圆碌碌转了转,她笑了起来,嘴角就似要咧到耳根处一样,她向着前方奔去。
秋空苍蓝。
在羊翟里的大地上,不知何故而引起的厮杀发生在木坡村,发生在大扇村,发生在羊翟里所有村子,发生在数万人的羊翟城,城街道上都是尸体,混着鲜红的血。
不仅仅是人的居住地,羊翟里辽阔的荒野,在野狼陂、在铁线谷、在断云崖,在所有的地方,这样残酷的厮杀争斗同样发生在一切生灵之中。
大地上厮杀声传得很高很远,往苍蓝晴空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