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便只有袁修月和安太后两人。
眉心轻皱,凝视着袁修月许久,安太后率先开口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袁修月轻笑着反问:“太后呢?太后想与我谈的,又是事关于谁?”
“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淡淡的,说出一句独孤辰曾经说过的话,安太后凝眉叹道:“我要与你谈的,是然儿!”
袁修月轻笑依旧:“我要与太后谈的,是袁成海!”
闻言,安太后面色蓦地一变!
片刻之后,她牵强一笑,讪讪叹道:“你现在对直呼他袁成海,便不难想见,你到底有多恨他!”
“这都是拜太后所赐,不是么?”双眸紧紧盯着安太后,袁修月讪讪一笑:“一个连亲生女儿都忍心下手的人,有什么资格,让女儿再唤他父亲!”
“可是……”
声音软软,却透着无奈,安太后苦涩垂眸:“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父亲啊!”
“对于一个抛弃子女,置子女于不顾的人来说,父亲……该是多么讽刺的字眼!”想起袁成海过去做过的那些事,袁修月轻蹙着娥眉,不禁冷笑了笑:“他那个人的野心,从来都很大,但他却丢下了做皇后的女儿,和身为大将军的儿子,宁愿背负着叛贼之命,在安氏一族统兵……所以,我一直都在疑惑,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凝着她脸上的笑容,安太后面色变得越发难看:“都知道了?”
“太后以为呢?”眉心蹙的更紧了些,袁修月眸色微敛:“那夜在安氏行营,我见太后行色匆匆的去了他的营帐,便一路跟了过去……太后你猜,那时在他寝帐窗口,看到了什么?”
闻言,安太后神情啥事惨白,简直没了一丝血色。
思绪转了又转,想到那日听到异动,袁成海说是有只野猫,安太后紧咬着唇瓣,颤声问道:“那夜在帐外的人是你?”
“是!”
没有任何隐瞒,袁修月迎着安太后的双眼,轻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安太后不禁自嘲一笑,不过很快,她便蹙眉看着南宫萧然:“这件事情?然儿知道么?”
闻言,袁修月眸色微缓。
轻轻启唇,她刚要说什么,却又听安太后自我安慰道:“然儿一定不知,否则他不会没有一点反应!”
“太后!”
凝着安太后一脸仓惶的模样,袁修月顿了片刻,方才心口不一道:“此事先生不知!”
她不知道,南宫萧然是何时发现安太后和袁成海之间的奸情的,但他以前不曾拆穿,现在也不曾提起,这也许便意味着,他在安太后面前,一直假装不知。
换言之,有哪个母亲,在自己儿子知道自己跟别人的奸情后,还能与他泰然处之?!
是以,此刻面对安太后的疑问,她所能回答的,便是南宫萧然对此事并不知情!
“他不知就好!”
心里仿佛松了口气,安太后整个人的气势都软了下来。
沉默半晌儿,她方再次悠悠出口:“关于袁成海,你想跟我谈什么?”
“我只想问太后一句话!”
双眸之中,尽皆不确定之色,袁修月深凝着安太后,淡淡开口问道:“方才我在外面,听太后说,太后爱的人是先皇,可是你却与他……他为你了抛弃子女,你可爱过他么?”
“你的心里,不是应该有了答案了么?”似是早已料到袁修月要问的是这个问题,安太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始至终,我一直都在利用他,就如你方才所听到的,我爱的人,始终是先皇!”
闻言,袁修月心中不由倏然转冷。
淡淡的,凝视着安太后,她悻悻然一笑:“太后你说,他若知道,你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他,他会不会生不如死?”
“皇后?!”
一脸迟疑的看着袁修月,安太后不相信,身为女儿的她,会想要让自己的父亲生不如死,但是片刻之后,见袁修月的目光坦然镇定,没有丝毫躲闪之意,她的心里瞬间冰冷刺骨:“他是你父亲!”
袁修月转而冷笑的耸动眉心:“是啊,他是我父亲,可也是他间接害死了我母亲,更是他,为了你,抛弃了我和哥哥,让我们背负着叛贼子女的骂名,几经生死……在我心里,他不配父亲二字!”
“他做那些,都是为了我,可是我……”无奈怅叹,安太后苦笑着说道:“记得彼时,我才刚刚十三岁,在一次出府上香之时,结识了你的父亲,那个时候,为何他相处,真的很开心,我也一直以为,那种开心,便是喜欢,但当我入宫为后,当我遇到先皇,我才明白,真正的喜欢,是那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而对他……我从来都没有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