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只觉得嘴都要被撕裂了,可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呜啊啊啊,根本就成不了句子。她忙去抓何秀婉的手要拉开,奈何她力气小,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撼动不了何秀婉分毫。
梅花疼得眼泪都下来了,抓不开何秀婉的手,她便一直大声叫着,一边又是掐又是撕何秀婉的手臂,一边腿也想去蹬。
何秀婉比她灵活多了,虽然手臂不可避免的被掐到被撕到了,但下盘却一点儿亏都没吃,为了叫梅花听话,她甚至直接踩在了梅花的脚背上,只给梅花疼得眼泪哗啦哗啦的,哭声更惨烈了。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张根听见动静跑出来被骇了一跳,正要拉偏架呢,周山海和廖有为也来了。
三对二,何秀婉到底是一点亏都没吃的松了手。
终于得了自由,可是梅花却觉得嘴都要合不拢了,就是要说话竟然也说的困难,气得她一边哭一边要往何秀婉冲过来。
周山海和廖有为同样冷了脸,不问对错的挡在了何秀婉前面,这副架势一摆,张根只能死死抱住梅花:“梅花你干什么呢?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
“里轰嗨!里轰嗨我!”梅花想说的是你松开,但因为嘴角都被何秀婉给撕裂了些,根本没法好好说。
因此只能又挣扎起来。
她甚至快气死了,她的嘴都被何秀婉撕裂了,张根竟然不帮着她!
张根就是个普通的生意人,甚至长得还有些文弱,梅花一副发狂一般的模样踢了他数脚踹了他数脚不说,因为气他拦着干脆还动了手,脸和胳膊都被撕了数次后,张根再好的脾气也压不住了,气得一把摔开了梅花。
“你给我消停些!你再闹,信不信我揍你!”
看着张根凶狠的眼神,梅花一下子就消停了。
她知道,张根的确会揍她,毕竟之前已经揍过一巴掌了。
梅花消停了,张根才转身面向周山海,虽然他也挺怕廖有为的,但到底是在自家门口媳妇儿被打了,若是不问清情况,若是自个儿的媳妇受委屈了,不为自个儿的媳妇讨回公道,那他还算是男人吗?
他跟周山海说话:“周兄弟,这事儿咱们总得问清楚吧?方才你也看见了,你媳妇儿可把我媳妇儿打得不轻。”
周山海冷道:“自然是要问清楚,你问问你媳妇儿,她到底干什么了会叫人忍不住要打她?”
张根一噎,这还讲不讲道理了?
他好声好气的问情况,周山海是什么意思,就是要欺负他张家不成?张根的火气顿时蹭蹭往上冒。
廖有为也开口了:“我弟妹的脾气我知道,那就是个面捏的性子,寻常跟人连红脸都不会的。张老板,你赶紧去问问,你媳妇到底干什么了?”
张根:“……”
这廖有为是打定主意要给周山海撑腰了,凭什么啊?他廖家就算是运来镇首富,那也不能这么只手遮天吧!张根到底是护着自己媳妇的,一时竟是连廖有为都不怕了,面色一变,跟着就要撂狠话。
何秀婉却没给他机会,拉开了周山海,语气平静的道:“张老板,是你媳妇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我撕了她的嘴,希望她下回不要再乱说话了。”
张根顿时有点心虚,竟然是梅花先挑的事儿?
他回头看向还坐在地上的梅花:“你说什么了?”
梅花能委屈死:“我没说什么!我就是说那边蹲在地上那个人胖而已,这是实话啊!怎么了,她长得胖还不许人说了?而且我一开始只是笑了声,是何秀婉逼我我才说的,我本来都没打算说!”
廖有为还没顾得上刘敏儿,这会儿听了这话立刻看过去,打闹的功夫天更暗了些,虽然看不清刘敏儿现在的表情,但只看她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的模样,就知道刚刚她受委屈了。
廖有为顿时大怒:“长得胖就要被你说了?你凭什么说?”
梅花不知道刘敏儿身份,只不敢得罪廖有为,便忙道:“我又没说你。”
说他倒还罢了,可偏偏不长眼说刘敏儿!嘲笑他妹妹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廖有为更生气了:“说她也不行!”
“对!说我也不行!”刘敏儿的难受来得急来得凶,但有廖有为这个已经瘦了的哥哥在,去的便也快。她大声说了句,然后撑着地就要起身,到底是太胖了起不来,还是何秀婉赶过去拉起了她。
站起来后她就走上前,对廖有为道:“表哥,我要打她的嘴!”这还是何秀婉给的灵感,梅花的嘴不是乱说话吗,她不撕,她打!
廖有为自然想都不想就点头:“打!”又叫张根:“把你媳妇拖过来!”
这都是什么人啊,仗着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夫君——”梅花惊恐的叫了声。
虽然确实是梅花的错,但叫道歉叫赔钱都行,直接叫他把梅花拉过来打嘴,这未免太欺负人了!
张根面色铁青,站着没动。
廖有为冷笑:“不动?你知道我表妹姓什么吗?”
张根心里一紧,脸色已经变了。
刘敏儿大声道:“我姓刘!我还从没仗着我爹的势干过什么坏事,我今儿个就要仗势欺人了!”她指着梅花道:“你过不过来叫我打?若是你不过来,那明儿我告诉了我爹,打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了!”
这是威胁啊!
仗着是县令的女儿就威胁,打的不是她一个,那要干吗?打张根,打她的孩子,打他们这间铺子,再去打她的娘家人吗?
梅花又气又怕,浑身直抖,突然白眼一翻,厥了过去。
人就那么直挺挺倒下了,想打也不好再打了。
“明天再说!”刘敏儿冷道,暂时放过了梅花:“表哥,秀婉姐姐,我渴死了,我们快回屋吧。”
一行人没再理张根,纷纷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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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虽然黑了,但运来镇往县城的路上,却还有一辆马车在快速跑着。马车里沉默了大半天的沈轩到底是憋不住了,问沈柔道:“我说你倒是说话啊!刘敏儿那个肥婆说动廖家人了吗?那廖家珍宝阁的首饰,到底能不能给咱们沈家进货啊?”
沈柔抬头看向沈轩,虽没说话,但目光却有些瘆人。
沈轩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挪了挪屁股,又觉得生气:“你看我干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沈柔这才冷声道:“你最好别那么说刘敏儿。”
沈轩冷哼:“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我还说错了?”
沈柔突然笑了:“是咱们沈家有求于她,你若是不愿意自然可以反对,既然你没反对,那最好还是不要说这些话。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告诉她。”
沈轩瞪大眼:“沈柔,你疯了?你别忘了你姓什么!”
沈柔声音温柔了起来:“可她是我的好姐妹啊。”
沈轩一脸不齿:“你还真跟她做好姐妹啊?而且你搞搞清楚,你若是说了影响了咱们家的生意,爹是不会饶了你的!”
沈柔半点不在意:“我就说是你得罪了她,反正本来也是如此,你觉得爹会信你还是信我?”
沈轩彻底认输,沈老爷还的确是会更信沈柔的。
他只得改口:“那好,我问你,刘小姐说动廖家人了吗?”
沈柔垂下眼睛,面色凝重起来:“敏儿帮了很大的忙,可廖太太却拒绝了,这事儿恐怕不成。”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敏儿暂时不回县城,她说会帮我再磨磨廖老爷。”
沈轩顿时气道:“没用的肥婆!”
沈柔面色一变,倒了手中的茶,将茶盅砸向了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