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杨华忠放下筷子,看了眼外面的雨,道:“今个打春呢!”
孙氏也很高兴:“打春了好啊,冷天总算是要过去了。”
杨若晴正埋头扒饭,听到‘打春’这词儿,怔了一下。
‘打春’是土话。
应该就是立春吧?
果真,杨华忠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今年打春打得晚,往年腊月底就打了。”他道。
“老古话都说,立春雨淋淋,阴暗阴湿湿到清明。”
“这上半年,雨水多啊!”他道。
孙氏赞同的点头。
“等这场雨停了,地里的油菜麦子,长势就要起来了。”她道。
“农活这块,要操持起来咯!”
杨华忠点头:“年前添置的李家村那边的两亩田,我还一直没去瞅过。”
“等到天晴了,也是时候过去拾掇拾掇了。”
……
春雨缠绵。
等到雨停放晴,已是正月十二。
吃早饭的时候,骆风棠依约过来了。
箭筒里的弓箭,腰间的柴刀,匕首,还有一摞绳索。
孙氏往两个人身上塞着干粮,一边叮嘱。
“下了那么多日的雨,山上路滑不好走,你们莫去太深处,日头落山前一定要回来……”
杨若晴笑着收好干粮:“娘你放心吧,今个咱就在山外围转转。”
打从吃过了年夜饭,她每日都过得着急。
年前的事儿,劳民伤财。
辛辛苦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眼下家里的全部家底,就剩下七百文。
七百文里面,五百文是给大安留着做束脩的,一个子儿都不能动。
剩下的二百文,买米买粮。
五口人也支撑不了几天。
过完生日她就想进山去碰碰运气,可一直下雨。
今个好不容易天晴,得赶紧喊上棠伢子一块儿进山去。
……
“棠伢子,咱今个往哪边去狩猎?”
山路上,杨若晴问骆风棠。
骆风棠停下脚步,抬头瞅着面前的巍峨青山。
抬手指了南面:“入春了,天气回暖,南面那块小兽们出没得应该比别处多一些。”
“咱去那!”
“好嘞!”
所有的辎重全都在骆风棠的身上,她是轻装上阵。
经过前面一片竹林的时候,骆风棠停了下。
“这会子山里怕是有蛇,我给你砍根竹子拿手里。”
他道。
“好啊!”
趁着他砍毛竹,她也没闲着,冒着腰在竹林里瞅着。
“晴儿你找啥呢?”
他好奇的问。
杨若晴道:“找春笋呢。”
很快,她就有了发现。
“呀,找到啦!”
惊喜的蹲下身,打量着泥土裂缝中探出笋芽的春笋。
“太小了,剥了没二两肉,还得长半个来月才成。”她自言自语道。
骆风棠拿着削好了的竹竿走了过来。
“那咱过半个月再来采,这毛竹林偏远,村里人都不大过来。”他道。
杨若晴站起身,“这倒也是,她们不来,到时候这一林子的春笋都是我的!嘻嘻。”
接了竹竿,两个人接着赶路,往南面的山林走去。
经过一个隆冬的雪藏,如今开春了,这山野间也换了颜色。
绿意盎然,路边开满了叫不出名儿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