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梳整好,但是手笨。他自己的头发每天就草草一束,可大师兄的头发他怎么也弄不好,最后还是大师兄自己把头发简单的在头顶束好,用竹簪绾上。
这件事情让晓冬有点儿沮丧。
他好象总是那么笨,总想成为师父的师兄的助力,可实际上,不拖后腿就已经不错了。就象在葬剑谷,他就没给师兄帮上忙,师兄还反过来护着他。连梳头这么简单小事儿他都做不好。
看大师兄盘膝打坐运功,晓冬不敢扰着他,自己也退到一边去运功。
过了午姜师兄过来了人,他是来传话的,说是师父召集门人有事要说。
晓冬心里不知怎么就是一紧。
他看了大师兄一眼。
晓冬觉得,师父要说的事,可能与他早上突然过来那一趟有关系。
而且,晓冬总觉得,师父这个时候召集门人,总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李复林召集了全部门人,这种时候没有谁会迟来。
亲传的四个弟子站在前头,外门弟子们站在后头。
莫辰才经历过葬剑谷的门人大会,落枫台上满满当当都是人头。和人家一比,回流山可算是十分寒酸了,一共就这么些人,连李复林加上弟子们都算上,也不过这么寥寥二十来个人。
除了上次刘前辈来李复林考校众弟子的功夫,晓冬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的全部同门。师兄师姐他们不说,外门弟子中他至少也能认出一半来。平时各人都有自己的事,有人喜欢一个人练功,有的身上安排了轮守山门,巡查山头的差事,难得人聚的这么齐这么全。
弟子们都穿着一式一样的袍服,白底蓝边,李复林自己是一袭青袍,站在众人之前。
他看着这些弟子,经过上一次变故之后,弟子之中少了好几人,连陈敬之都叛离师门。
“为师性情懒散,回流山又偏僻浅窄,为师收下你们,其实是耽误了你们。”
这话不是谦辞,李复林是真的这么想。
他前面三个亲传徒弟是打小收养的,顺带就收做了徒弟。陈敬之和云晓冬是看在故人的情面上收下的。其他的外门弟子们,李复林格外谨慎,恐怕自己误人子弟,也想多考验一下他们的心性品格,这才暂时留下的。
可他事情多,在山上的时候少,这几年亲自点拨徒弟们的时候其实不多,山上的许多事都是弟子们自己分担处置了。
现在一回想,李复林深觉得自己这个师父当的很不称职,愧对这些弟子们。
师父师父,既是师又是父,他觉得自己哪哪儿做的都不合适,不尽责。
那时候总觉得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
可是变故突然而至,以后……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李复林深吸了一口敢,目光从每个弟子的脸上缓缓掠过:“回流山上阵法有变,为了以防万一,为师决定封山一年。今天各人回去就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就全部下山。”
这话一说,人人都吃了一惊。
封山?
全部下山?
阵法会有什么异动?
他们下山之后去哪儿呢?
一个外门弟子忍不住问:“师父,我们下山以后……能去哪里呢?一年后我们就能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