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张老太爷的凉棚,夏夜依旧炎热,张莲塘拿出折扇打开摇着。
“因为府尊大人去看了。”他道,“大家觉得要投其所好?”
张双桐将袖子甩来甩去,摆出身段,用戏声道:“那府尊大人如果真有所好,又怎能忍了三年?不对不对,分明就是心血来潮。”
张莲塘点头道:“且不论府尊是有所好,还是心血来潮,正是因为他来看蹴鞠,咱们这些家人才跟去陪同,也才第一次看到咱们蹴鞠,所以也才看出好?”
倒也是,以前家人只认为这是孩童玩闹,最多当做拉关系交游的手段,至于其他的并没有考虑,今日第一次认真看了,才从蹴鞠赛中看出他们玩有规矩,看出这蹴鞠社也能展现锻炼掌控力,小事中见大天地。
张双桐抬袖夸张擦汗道:“那这么说,幸亏咱们赢了才有了这一通夸,如果输了只怕又要被骂的狗血喷头,别说让大伯父给钱随便花,长乐社都要被解散了事。”
张莲塘道:“想来这也是五陵社的所愿。”
如不然为什么本来就实力领先的五陵社还动用了军中的那种狠厉手段,就是不仅要踢赢了他们,还要踢垮了他们,让他们从此后再无士气。
张双桐摇扇拍着胸口道:“好险好险。”又咦了声想到什么停下脚步。
“那要这么说,岂不是多亏了薛青?”他道。
这场蹴鞠赛因为五陵社的学来的凶猛使坏手段搅乱了他们的安排,幸亏薛青站出来上场,不仅阻止了五陵社的手段,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五陵社气势大减,长乐社才险险得胜。
张莲塘摇着扇子再次点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要谢他。”又停顿下,“当然更要谢我,是我慧眼嘛。”
张双桐大笑,道:“有钱就好,有钱好些事就方便了,至少可以给远南,岱岳补些盘缠,不至于寒酸的踢场蹴鞠人都凑不齐。”
是啊,不管怎么说这一场蹴鞠赛赢的彩头真是出人意料的多,张莲塘摇扇想道,夜空里滚过几声闷雷,想来半夜会有一场大雨。
“畅快。”他摇扇大声道。
雷声滚过的时候,夜色的长安城变的有些骚动,担心明日端午龙舟赛的,忙的收衣服的,催着下人查看排水口的,夏夜变的更加燥热。
望仙桥这边的宅院亦是嘈杂起来,位于深宅大院凉棚下穿着玉色直缀散着头发刚沐浴过后的柳春阳更加烦躁,用力的将扇子挥动了几下,恼怒的扔了出去。
“来人来人。”他道。
便有一个婢女匆匆上前唤了声少爷。
柳春阳道:“我要的荔枝膏子呢?”
婢女施礼道:“奴婢去催。”转身就跑,但还是晚了一步,柳春阳一脚踹在她臀上,婢女哎呀一声趔趄跪在地上,却不敢半点停留爬起来跑,身后传来柳春阳的骂声。
“要了半日了还没好当少爷我是死的么。”
婢女没跑几步就迎面撞上一个急匆匆来的小厮,两厢都哎呀一声。
“你快让开莫要挡着我的路。”他们异口同声,都要迈步再次相撞。
“少爷要膏子,晚了会死人的。”婢女跺脚。
“老太爷要见少爷,晚了也会死人的。”小厮更是跺脚。
柳老太爷啊...婢女立刻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小厮蹬蹬从身边跑过喊着春阳少爷,一阵兵荒马乱后,扎起头发扎了腰带的柳春阳来到了柳老太爷的宅院外,
院子外有两株高大的白皮松,树干银白高大,树冠浓密如云,这两棵树据说是当年唐时武德年间高阳皇帝亲手种下赐予柳氏,距今已经有三百年.....意思就是说他们柳氏一族已经风光延绵几百年了,文传家,良田豪商立世,乃是关中赫赫有名的长安柳。
柳老太爷起居所在的院落,高阶青石,堂宇煊赫,此时灯火通明,内里笑声喧哗伴着叫好声。
与如今其他人家的爱好吟诗作对听戏不同,柳老太爷喜欢相扑,柳家养了相扑伎人,相扑台子建在柳老太爷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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