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房内的灯光有些暗,偶尔会有闪电撕裂夜空,借着那一刹那的明亮,我看到窗户玻璃上开始浮现出歪歪斜斜的字体。
字是出现在窗户内侧的,沾着水汽,带着杀气。
现在我非常能理解当时夏驰的感受,秀场神秘莫测,在这一刻所有的未知都转化成恐惧。我不知道阴间秀场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抹杀我,我只知道,它们已经来了。
强烈的恐惧,甚至已经形成了一种心理暗示,巨大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
“嘭、嘭……”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我盯着病房门上的小窗,外面也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不能坐以待毙,至少我现在还活着。”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我,让我从病床上坐起来,身体好像散了架一样,动作一大就会牵扯到伤口,洁白的绷带下很快扩散出片片殷红。
“好疼。”我轻呼一口气,调整呼吸频率,运转妙真心法,让体内的先天真气游走在枯竭的经络当中:“来吧,让我也看看阴间秀场是怎么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所有人记忆当中抹杀掉的。”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的病房门口,隔着门上的窗口观看,外面什么都没有,可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病房门忽然打开了。
黑洞洞的医院走廊上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病房门打开,脚步声再次响起,我心惊肉跳,运用判眼扫视,很快发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鞋印!
沾染着水渍,正不断朝病床走来。
“你是什么人?别过来!”我盯着地上越走越快的鞋印,一手抓住床边的花瓶,像个疯子一般对着空气挥舞:“滚开!”
即使是判眼都看不到对方的身影,秀场的报复是未知的,而未知往往是最恐怖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的叫骂声传出很远,花瓶已经摔碎,我的手臂被割出条条伤痕,然而这一切都阻止不了那沾染着水渍的鞋印。
它最后停在我的床边,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很荒谬的感觉,那个人就站在我面前,他就这样盯着我,思考着该用什么方法抹杀掉我。
“我不想死,我还不能死!”脑子很乱,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我抓起花瓶碎片,不在乎指间流淌的鲜血,拼命反抗。
也许是闹出动静太大的缘故,一直守在医院的铁凝香赶了过来,她一把推开房门,看到我好像疯子一般和空气厮打,立刻冲了过来。
“高健!你冷静点!”
花瓶碎片也划破了她的手臂,但是她不管不顾,依旧走来,想要稳住我的情绪:“护士呢!值班医生呢!”
“学姐,别叫医生,赶紧走!”我知道那鞋印的主人就在我旁边,但是我看不到他,我爬下病床拽着铁凝香朝病房外踉跄跑去:“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
“离开?”铁凝香没有多说什么,她就像我记忆中一样,无论何时都和我站在一起,从来不会质疑我、放弃我。
手臂搀扶,她连原因都没有询问,和我一起跑出病房。
“走楼梯……”我回头看去,电梯门却正好打开,而楼梯距离我实在是太远了:“算了,跟我来。”
我心里很清楚和铁凝香在一起,可能会让她也遭遇危险,但这种时候,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是我唯一一个可以依靠、信赖的人。
跑进电梯,我身上的绷带多处渗血,模样极为狼狈。
我按下楼层数字后,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走廊上,判眼观看,漆黑的走廊上,那带着水渍的鞋印正从病房走出,朝电梯跑来!
“快快快!”
我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