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是朱慕云。”
小野次郎虽然在中国,也待了好几年。可是汉语说的还不流利。而且,小野次郎为了保持自己的优越感,更喜欢说日语。
“宪兵抓到了一名中国人,你跟我一起去审讯。”小野次郎说,在宪兵分队的中国人当中,朱慕云是他最信任的人。而且,朱慕云精通日语,完全可以当翻译。
“什么人,还要劳驾您亲自审问?”朱慕云随口问。但他心里,却咯吱了一下。宪兵分队抓到的中国人,肯定不一般。
“地下党。”小野次郎说。没等朱慕云再说话,就挂电了电话。
朱慕云一听,心中大惊。宪兵分队才刚刚成立,怎么就抓到地下党了呢?自己早就通知了胡梦北,他应该向地下党转达了这个消息。地下党在法租界的活动,必须提高警惕。他突然想到,那位送电台的同志,不会这么巧吧。
朱慕云在楼梯口恭候小野次郎,宪兵分队什么时候抓了个中国人,他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见小野次郎并没有去地下党的秘密审讯室,朱慕云稍稍松了口气。
在办公楼的后院,靠墙有一排房间,其中几间房作为讯问室。院子隔壁,是宪佐的宿舍。整个宪佐班的人,都可以住在这里。
小野次郎身后,跟着两名日本宪兵和一名姓中川的少尉。快到讯问室的时候,小野次郎告诉中川,去提一个女犯,到询问室隔壁的所谓“二号室”。
朱慕云听到小野次郎的话,顿时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呢?竟然要提女犯,难道说,今天要审的,也是女犯?
“挂起来让她叫两声”小野次郎叮嘱着说,这是准备在“一号室”,审问犯人时,时对她进行恐吓用的。
还没见到犯人,小野次郎就已经展开了心理进攻。而朱慕云,则心神恍惚。小野次郎让他来审讯的犯人,肯定不简单。而且,小野次郎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想要营救,几乎是不可能的。
朱慕云随着小野次郎,走进了讯问室。在他们刚坐下不久,一位年青姑娘,被带了进来。朱慕云在她坐下后,观察的观察着她。他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她算不上是美人。虽然是蛋形的脸,淡淡的眉毛和细细的眼睛都象是画在脸上的几条细线。鼻梁窄,鼻子有点尖。不过她的皮肤白晰,脖子和手臂也很长。
小野次郎也盯着她,看了大约三分钟。她戴着手铐,但她把上了手铐的双手,平放在腿上,在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这让朱慕云感到,她身上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息。这是一种蔑视,精神上的蔑视。需要什么样的勇气,才能在面对日本人人,还能如此坦然自若?
小野次郎过了一会,才开始问问题。而朱慕云作为翻译,也负责翻译。小野先从最一般的问题开始。叫什么名字、几岁、哪里人、干什么的、家里有什么人等等。她平静地一一回答,并且说的都是真实的情况。
她叫胡惠芹,二十三岁,在雨坪中学教书。她的回答,平静而自信。显然,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听到她也在雨坪中学教书,朱慕云也很意外。胡梦北也在雨坪中学教书,而且他们都姓“胡”,两人不会有什么关系吧?可是,刚才胡惠芹说,她是从北方来古星的,父母早亡,再无其他亲人。
“好啦,好啦,你把发报机弄到那里去了。说出来,我们大家就都不用浪费时间了。”小野次郎有些不耐烦的说,他用日语说完,朱慕云马上翻译了出来。朱慕云的记忆力超强,就算小野说了好长一会,他也能将原话,一字不漏的翻译出来。
胡惠芹好像吃了一惊,不解的反问:“什么发报机?我怎么会有发报机?”
胡惠芹的惊讶,可能是装出来的。可是朱慕云听到“发报机”这三个字,差点跳了起来。胡梦北真是个乌鸦嘴,真是不幸被他言中。
小野似乎很生气,只是继续盯着她,蓦然,中从隔壁传来女人的惨叫声。随着时间的推移,隔壁的叫卖越来越凌厉。朱慕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皇军是来帮助支那人的,你还很年青,不要被别人利用,否则下场会很悲惨。”朱慕云虽然不想翻译,可是小野次郎也能听得懂一些汉语,他也能说一些,自己在中间,绝对不敢捣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