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狡辩都没有用了。”
躺在床上的陆逸深,在倪子衿说出这句话时,却忽的眯了眯眼睛,一抹锐利的神色在眼底一闪而过。
倪子衿又跟贺敬亭说了几句话,在贺敬亭说要挂电话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声阻止:“等会儿,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你问。”
倪子衿张了张唇,犹豫着,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文茵的妈妈说要告沈念慈擅自切除了文茵的子宫,这事怎么样了?她还是坚持要告吗?”
“嗯。”贺敬亭的声音明显冷了许多,“我会担任原告的律师。”
倪子衿心里百感交集,贺敬亭是有名的大状,在法庭上他向来言辞犀利,角度刁钻,到时候沈念慈岂不是……
倪子衿觉得这挺残忍的,不管怎么说,贺敬亭和沈念慈都是结了几年婚的夫妻,到时候却要对簿公堂。
和贺敬亭挂了电话,倪子衿就听到陆逸深在跟人打电话,她没打扰,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了一会儿。
但就听了这么一会儿,就让她背脊发凉,很不解,人心怎么会黑暗到如此地步?
陆逸深在跟叶子戚打电话,他没说缘由,只是让叶子戚在文茵这边别掉以轻心,要他和医院商量,给文茵一间单独的病房,并且要派人把守着,给文茵用药的医生护士必须用信得过的人。
陆逸深还说,医生这方面,他可以推荐几个人给他,毕竟他曾经当过医生,还是有那么几个值得他信任的人。
叶子戚不笨,被陆逸深这样一说,便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文茵遇害前后的监控设备坏了,这是医院给出的说法,可是又有谁会信?
在几个小时之内,让医院出面给出这样的说法,那必定是有人不遗余力的要保护害文茵的人。
那人既可以让监控消失,也可以让身为受害者的文茵消失。
等陆逸深挂断电话,倪子衿看着他说:“你觉得收买医院的是逸白对么?”
陆逸深那双深邃的瞳仁里蓄着复杂的情绪,良久,他才“嗯”了一声。
陆逸白为了童颜已经杀过人了,多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可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他刚刚要江北找叶子戚的联系方式,给叶子戚打了电话要他保护文茵,他又何尝不是用心良苦不想看到陆逸白再给他自己增添一条人命?
这个弟弟,他从小护到大,虽然知道他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还是无法对他不管不顾。
这大概就是血缘的妙处。
倪子衿迟迟缓不过来,毕竟陆逸白在她心里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又怎么会想到,在太阳光照不到的内里,他竟这么黑暗。
……
醒了之后两人都没有继续睡,倪子衿在这里呆了一会儿,便跟陆逸深提出她想去找沈念慈。
那她在手术室门口,她握着沈念慈的手,拜托她进去帮文茵做手术。
听到文茵的母亲说要告沈念慈时,她心里就觉得愧疚难挡,觉得她也必须担一份责任。
陆逸深不赞同倪子衿去。
毕竟他对沈念慈的了解,只是停留在当年她逼婚贺敬亭,生生的将贺敬亭和文茵拆散。
所以在他看来,沈念慈这人心机颇重,他担心沈念慈会给倪子衿使绊子。
但是倪子衿坚持要去。
仅仅凭着她跟沈念慈接触的几次,她觉得沈念慈这人并不坏。
但是她的另外一副被人厌恶的面孔,也是客观的存在的。
倪子衿不知道该相信沈念慈的哪一面,但她觉得,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去跟她见一面,就算是给沈念慈道个歉,她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陆逸深劝不住,最后只好依着倪子衿。
在倪子衿离开前,百般交代她有事一定要打他电话。
倪子衿笑他太爱瞎想了,况且他还派了两个保镖跟着她,能出得了什么事?
……
离开陆逸深的病房后,倪子衿给沈念慈打了一通电话,说她想去看看她。
沈念慈爽快的说了她的住址。
从沈念慈的语气中,倪子衿倒是没有听出什么患得患失的感觉来,可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不好受。
沈念慈在医院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倪子衿步行过去,用了大概二十分钟。
有了一定年头的小区住宅,没有电梯,楼层里面黑漆漆的,进去之后总能感觉到一股潮湿感。
倪子衿没让保镖跟着她上去,按照沈念慈给她的门牌号,她按响了门铃,里面很快就传出来一声轻快的声音,“来了。”
沈念慈身上还穿着睡衣,推开门,请倪子衿进去,道:“有点乱,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