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无力的趴在地上,痛苦的大哭!她该一开始就阻止殿下的,都是她的错,都是她没有看顾好殿下。
五皇子看她又来,顿觉无趣!
起身,脱掉身上的衣服。而且淹死?有谁信。不过坠儿本身就是一个无用的,境遇就比自己好一点,都是无用的人,他指望她能做什么。
堂堂他那个便宜娘身边的一等大丫头,手里什么权势都没有,连照他做不到,还得他自己来,还不快点,哭!哭!哭!一会有人来了,他就说是坠儿杀的!看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死!
坠儿见小主子要托尸,吓的急忙擦擦眼泪:“殿下,奴婢来,奴婢——”坠儿刚一靠近,又捂住嘴到桌子那吐了起来。
五皇子心疼的看眼汤饼,将你冲过去!眼里的杀意一闪而逝,端起碗,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一滴不剩的喝完,舒服的擦擦嘴!不会去窗户那边吐吗!蠢猪!
坠儿见状,忍不住吐的更难受!
“孟姑死了……”肖才人呵呵一笑,继而狂妄大笑!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随后又冷静下来,呆呆的看着窗外发呆。
坠儿眼中含泪的看着才人,怎么就这样了,怎么会这样!
新雨宫的主殿内,徐知若绕着手里的线,坐的累了,靠着清夏的手动了动笨重的身子,肚子里这个六个月了,儿子、女儿的也不在意,蹦蹦跳跳的活泼可爱就好。
徐知若这些年顺不顺利的还不是都一样,九皇子抱入静和宫后,她就什么想法都省了,现在唯一盼着的就是肚子里这个,肚子里这个出来了她怎么也得升一级,在宫里进新人的时候升上去占个名额,总是一件高兴的事。
其他的闹心的小事和人,她也懒得搭理,怎么做,都有看她不顺眼的,不过她自认自己做的不错,就后院那个疯疯癫癫的她不是也照顾的好好的,为了她身体能好的快一点,甚至没有强硬的拉走她那傻乎乎的儿子。
她这贤德之名怎么也得有点了,看锦瑟还敢怎么说她,她宫里可是拿出滑胎的,谁知道是秦才人身子不争气还是锦昭容嫉妒人家有孕。
不过,人家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人,什么证据、什么恩怨,锦昭容哭一哭,皇后娘娘还不是什么都不追究了,谁又敢跟皇后娘娘说理,秦才人也是一个没用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不知道闹出来,都是一群饭桶!
“娘娘——”
“说——不用靠过来。”
清暑退回去,谨慎的开口:“娘娘,奴婢刚收到消息,西小院的孟姑姑去了。”
“去了就去了,去给人也来本宫这里添晦气!”
清暑想说去的有些蹊跷,要不要让巡检司的人来看看,但见娘娘不想听,而且惊动巡检司万一什么事都没有,岂不是成了笑话,好似主子容不下区区一位才人一样,嫌弃人家精神不好要把人家赶出宫。
清暑叹口气,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她刚才去看的时候,也好好,都说孟姑爱酒,水缸太深,又发生了意外,如果不是,也定然有人闹出来的。
清暑想,也就是自己瞎操心,西小院这些年本本分分的,伺候着精神不好的主子,又要照顾傻呆呆的五皇子,也不容易,贪杯、欺主一点多多少少肯定有,所以人死了,下面的人也不想多事的一身吧。
清暑随即把这件事抛在脑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
春如风光,从早到晚,三五好友游宴寻欢,聚些狂放怪癖的朋友,清歌美酒,正想作乐,正是京中显贵子弟最推崇的春游方式。
闺中小姐们,端庄机敏,一个个都笑开了崭新的模样,如果刚回京时候,端木徳淑还能认出几个自己出嫁时见过的姑娘,如今是一个都不认识了,新长大的孩子们,早已超出了她的认识范围,被她们父母带着进宫见了,也是感慨一句,原来是谁谁谁孩子。
服老不服老的端木徳淑没太大感觉,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便觉得自己还是二十岁的样子,早忘了时间有什么意义。
戏珠整理者拿去静和宫的东西,看眼靠在椅背上直腰的品易,瞥他一眼:“我就说吧,还太子?我现在连殿下的面都见不着,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娘娘拒绝皇上封殿下为太子,九殿下到底是不是娘娘的亲骨血。”
品易将背脊挺直,疼的嘴角抽出了一瞬,平静了片刻,淡淡开口:“娘娘只是说殿下还小,不急着册封,等大些了,长成了,娘娘自然就应了。”九殿下胎气弱,出生时脸部青紫,吊着一口气的样子,娘娘会同意册封才怪,不是催命是什么。
难道皇后娘娘还会把孩子到手的权贵推出去,娘娘是不强求,不是别人捧上来还拱手不要,自古在宫中就有压寿数一说。
戏珠不服气:“我看殿下现在就很好……”
“那是你现在看,你知道没事,当时的情况谁敢说没事,你别总是事后埋怨娘娘,娘娘也不容易。”
“我哪是埋怨,我这不是老了碎嘴。”
“我看你也是碎嘴。”
两人相视一笑,各有各有的想法。
戏珠将东西整理好,她也发现了,自己越发像个老姑姑,没事就要唠叨娘娘几句,以前的讨喜性子都快消失殆尽了,以后就剩下讨人嫌了:“你没事吧,看你站好一会了,莫非明天要下雨了。”他平日也不疼,阴天下雨就没有办法了。
品易苦笑:“应该是了。”
“你这——比钦天监送来的都灵,回头让娘娘赏你个外块。”
“我看行。”
“不跟你聊了,我给九殿下送去。”
品易点点头,靠在椅背上缓解疼痛,这些年,王爷回来过两次,看样子娘娘也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她若是决定的事,拦也拦不住,多说无益。何况当年因为自己,帝后就有了间隙,皇上现在都看自己也不顺眼,每逢初一十五,他也不过来伺候。
皇上那时候真恼了皇后娘娘吧,袒护一个名声有亏的太监,皇上不是不信任娘娘,只是不喜欢娘娘总是袒护身边不争气的他们吧,闹的皇上一个月没有让大公主进凤梧宫。
这都是私下的事,明面上帝后关系自然也过的去,娘娘怀了九皇子后,帝后关系才有所缓和,可事情闹多了,情分到底是伤了,虽然有意和好,但早已变了味道,人进中年,曾经的冲动也都淡了,看什么事情也不在执迷坚持,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不好。
皇后送走九皇子态度十分强硬,也没有找任何借口,只是说怜惜静妃救命之恩,这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只要皇上不说话,也没有人说话。
皇上也确实没有说话。
端木徳淑摘了一捧杜鹃花回来,见他在那里摆着姿势,笑笑:“练着呢?明天是要下小雨呢还是大雨。”
“娘娘,您也拿奴才逗趣。”品易离开椅背,已经能站稳了。
吉梧从后面冒出,小孩子的五官更好看了,帅气讨喜的形象特别招人疼,凤梧宫的姑姑没有不喜欢他的:“易哥,娘娘问你呢,你总要答吧。”
“你给我让开。”
“娘娘,你看易哥欺负我。”说着就要趴在皇后娘娘手边哭一会。
端木徳淑嫌弃的拿花把他扫开;“你消停些,就没有安生的时候。”
“娘娘不疼我了,易哥娘娘不疼奴才了。”
品易服了他了:“娘娘若是不疼你,就直接把你扔你出去了。”以前那些心思,自从那件事后再也不曾想起,他余生都是娘娘的奴才,那里能生出那么多心思,他现在操心的就是这猴子的性子,太闹腾,还是不够稳重,不过谁有事一上来就稳重的。
“戏珠呢?”
“回娘娘,戏珠姑姑去静和殿了。”
端木徳淑将花插起来,念叨一句:“就她的东西好,静和殿没有东西的,还能亏待了九殿下。”
桌上的花瓶动了一下。
品易想去抚,脚刚卖出去,腰背一阵酸疼。
吉梧已经抚好了花瓶,蹲下桌子边上,讨巧的看着娘娘:“姑姑也是想九殿下了吗,再说了,咱们凤梧宫的东西本来就比别的宫的好,尤其主子娘娘,最好了……”
品易站定,目光含笑的看着皇后冷眼看向吉梧,吉梧老实巴交的垂下头,认错的样子。皇后娘娘不是喜欢什么场合什么词句都开玩笑的人,吉梧偏偏猜不中点,吹嘘的太过浮夸,真心实意的话也变得像油嘴滑舌。
欣圆端着茶过来,笑眯眯的看眼怂了的吉梧,活该,让你卖俏。
吉梧偷偷向欣圆做个鬼脸。
端木徳淑将最后一朵花放入花瓶中。
品易已经走了过来,扶住娘娘的手,引着娘娘去旁边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