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递来的烟点着笑着问。
李语想起几年前的举步维艰,甚至不得不跑到羊城的工厂打工的日子,脸上泛起一丝笑容,“也是平时场面上用的多,所以公司里给部门头头都批了一笔钱……”
“那也不能过分哦。”
“当然。”李语苦笑道:“上头的质检部门说是管质检,但其实权力范围很广,包括财务审核、支出都在他们权力范围之内。”
“啧啧,一环扣一环,你说这小子心思怎么长的?”
说到这,李语老婆推门端进来两杯茶,放在桌上,出门前犹豫了会儿,低声说:“我那话没其他意思,小舅那边每年都要去的,迟一点也没……”
没等她说完,李父曲起手指轻轻敲在茶杯上,头都没回,低声说:“出去!”
书房里安静下来,好半天李语才强笑着说:“她也是好心。”
李父眼皮子都没抬,“去年伟安把她安排进电力局,才消停了半年,听说前几天又开始闹腾了?”
“电力局油水足,但普通职工也占不到太多光。”李语点着放在手边好半天的烟,低声说:“年终奖还比不上天河乳业资历深点的普通员工。”
“反正是你自己挑的老婆,好坏都是你的事。”李父说完才惊奇的问:“天河乳业现在有多少利润?不停的扩建工厂,加生产线,居然还给员工发这么高的工资、年终奖?”
“原本没这么高,做好的表格交上去,是一鸣改动的。”
“是一鸣回青萍之后的事吧?”李父看儿子点头,才继续说:“你小舅找你谈过了?”
李语猛地抬起头,嘴唇抖了抖,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怕你想不通,想歪了,特地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开导开导你。”李父看儿子果然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叹息道:“应该是一鸣让他出面的,有的话一鸣不好说,但你小舅是长辈……”
几天前,还在天河乳业忙的不可开交的李语突然被冯伟安叫过去,语重心长的谈了好久,那席谈话在李语的心目中,无非是在说,你李语做天河乳业的总经理真的合格吗?真的能撑得起这副担子吗?
想起年终报告的回复邮件中,冯一鸣毫不客气训斥,天河乳业上下人等只顾着以宣传手段开拓市场、销售渠道,而对上下游、品种丰富、品牌建立相关事宜毫无建树,李语这几天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四个字,“卸磨杀驴”
自个儿教出来的儿子,李父能不清楚李语心里在想什么?
“卸磨杀驴?歪得没谱了!”李父摇摇头,低声问:“你跟着一鸣也快四年了,在你心目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突然听到这个问题,李语茫然的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鞋盒里密密麻麻的钞票、蓬勃兴起的连锁网吧、孤注一掷的收购、突然腾飞的事业、华丽转身后的天河乳业,一幕幕在李语面前闪过,最后定格在冯一鸣那双深邃的眼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