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鸣撇着嘴懒洋洋的听着,还以为是青萍到平江的青平高速公路呢,结果说的却是正在施工的青萍到新闸、江河的高速公路,张长河特意把这块肥肉留给黄鞍、白恩士手下那批本地人,和这边基本没什么关系。
“哦,你意思是严重偷工减料,导致个别路段质量极差,对吧?”冯一鸣低头看看手表,都快8点了,说不定老妈都已经回家了,他也懒得绕圈子,直接问:“那个路段二包的是谁?”
高速路承接方是省一建,但是肯定是层层向下转包的,关键是二包的是哪个单位,这件事如果捅出去很可能在市里掀起轩然大/波,冯一鸣实在不想去管。
朱涵眼神突然亮了起来,知道对方虽然年纪小,但是眼光毒辣,问到点子上了,低声说:“是市交通局下面的,具体情况不太清楚,现在工地上的都是四包的工程队。”
“交通局?”冯一鸣重复了遍,扭头看了眼朱涵,这厮能找得到我头上,难道会不知道交通局是白恩士的基本盘,冯一鸣依稀记得丁向中提起过,白恩士在升副厅之前是交通局的老大。
“你知道我是谁,所以才来找我?”
朱涵扒着车窗不肯放手,苦苦哀求“那个工程队是省里北边的,第一次来青萍做攻城,高速路上做的那点手脚,如果是其他地方还能多撑些时间,大不了后面再修补。但是青萍路段地质环境很复杂,基本都是从群山中穿过,短时间内都有出大事的危险。”
冯一鸣笑了,说:“所以你良心不安,见义勇为,愤然举报……”
“您可以到市里打听打听,我朱涵对工程质量有多看重。”朱涵低下头勉强笑笑,眼神闪烁,车里没开灯,对面的年轻人似乎和黑暗化为一体,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
低低的笑声缓缓消失,又陷入一片寂静,冯一鸣按下关窗键,搭在窗上的那只手青筋毕露,却无力阻止车窗的缓缓上升,转头看了看那张绝望的脸,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我说!我说!”就在彭时年准备踩下油门的时候,朱涵嘶哑的低/吼声传来。
冯一鸣点着一根烟,笑了笑,说:“其实你也清楚,你没什么其他的选择,不过你也不用抱太大希望,我虽然算不上聪明人,但绝对算不上蠢货。”
朱涵看着车窗边随着烟头亮起时的阴晴不定的半张脸,迫不得已交代了事情的所有过程。
朱涵倒的确是个极为看中工程质量的建筑公司老板,但正是由于他这个特点,导致了同行们一致的排挤,这次好不容易在高速路上接到个五包的活儿,把自己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大侄子带进来熟悉情况,没想到就是这小子闯下了大祸。
都说“金桥银路”,大家都知道里面的潜规则,这条路你修的太差不行,到时候结款都结不了,但是修的太好也不行,白居易修了那条“白堤”,被后面的继任者骂了几百年,你得了名声,我们毛都捞不到一根……
关键是隔壁路段的工程队偷工减料太过厉害了,朱涵在这一行干了近二十年了,一眼就看出来,以后十有八/九得出问题,但是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因为对工程质量的看重,已经吃了太多亏,除了跟大侄子念叨了几句,朱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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