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夫人心里发慌,真的是因为她要害沈晚君才会这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今晚也会不得安宁!”韩老夫人心里憋着一口恶气,不肯轻易松口。
李嬷嬷还想再劝,韩老夫人一记刀子眼刮过来,顿时闭嘴。
韩老夫人折腾一宿,累得慌,洗漱好,用完早饭便躺在床上歇着。
许是受到惊吓,下午高热,陷入昏迷。
李嬷嬷着急去请韩朔,摔一跤,将腿给摔折了。
住在隔壁的白薇听到韩老夫人的消息,勾着唇角,流露出一抹冷笑:活该!
高氏知道白薇早上去了一趟山里,鞋底边沾着泥,她一进屋就给刷干净,换了一双鞋。
隐约猜到韩老夫人昨夜始终,只怕和她脱不了关系,便忍不住问,“你做的?”
白薇没打算瞒着,“韩老夫人作恶多端,心思歹毒,偏偏又贪生怕死,很迷信。往往这样的人,相信鬼神一说。我只是动了一点手脚,让她们以为被怨怪缠上索命。这样一来,就会想到积福,不会阻拦明智大师给阿晚治病。”
她昨日下山,多花了银子,让人将锁片尽快铸出来,又买了迷药并一些小孩子的衣物,将箱子给做旧了埋进山里面,又将木牌立起来,在山路中间绑一根绳索,再用枯枝叶给掩埋。
韩老夫人与李嬷嬷受了惊吓,又吸入迷药,手脚虚软,整个人的神经紧绷着。被绳索绊倒在地上,恰好可以看见木牌,韩老夫人做了亏心事,自然惊恐到极点,吓得失声。这个时候,她将买来的两只兔子给放了,两道黑影在林子里蹿出来,韩老夫人与李嬷嬷本就是惊弓之鸟,被这点动静给吓昏过去。
她这么做,不过是攻心罢了。
令她惊喜的是李嬷嬷算是一个助攻,如果不是她在一边添柴加火,或许起不到这么好的效用。
等两个人昏过去,她便将东西都给收走,只留下两个箱子,其余的给毁尸灭迹。
未免留下破绽,这件事她与沈晚君交了底,因此她也顺势装病,好让她出去。
郎中早就请好了的,等她从山里回来,便将郎中带到禅房,韩朔那边便能圆过去。
毕竟方圆几里都没有郎中,得去十几里外的小镇上请人,一来一回需要时间。
“韩老夫人身体本就不大好,人受惊过度,又吹一夜冷风,会受寒生病。如今李嬷嬷给摔断腿了,韩老夫人再‘不信’也得信了。”白薇冷笑一声,韩老夫人必定会联想到‘报应’。
即便找方丈过问,得到的答案,不过是‘因果’。
她做了恶,种下因,如今得了恶果。
高氏嗔她一眼,“阿晚昨夜病情加重,都是唬人的?”
“不全是。”白薇目光落在沈晚君身上,她脸色苍白,安静的阖眼躺在床上,气息很微弱。
拖一日,她的身体便越发衰败。
韩老夫人对沈晚君做的事情,她不过是将人给吓病了,弄断一条腿,便宜她们了!
高氏忧心忡忡道:“韩老夫人会松口吗?”
“明日就知道了。”白薇高深莫测道。
——
韩老夫人浑浑噩噩,昏睡一天一夜。
第二日惊醒过来,身边只有常月盈伺候。
“李嬷嬷呢?”韩老夫人浑身软绵无力,嗓音暗哑,有气无力。手往额头上一摸,满手冷汗。
她躺在床上不动,平复那狂跳的心脏。
“您昨儿病了,李嬷嬷去请明智大师,将腿给摔断了,如今在隔壁养伤。”常月盈扶着韩老夫人坐起身,端一杯水给她润喉,“您感觉好些了吗?”
韩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好端端的,她怎么摔着了?”
“是啊,方丈也好奇,这寺庙里,全都是平地,怎么摔也不该断腿。”常月盈不清楚具体情况。
韩老夫人端着水的手一抖,神色冷沉,“你去将李嬷嬷唤来!”
常月盈立即将人请来,韩老夫人将常月盈支开,看着李嬷嬷捆着木板的腿,“怎得摔着了?”
李嬷嬷一脸菜色,“我明明离台阶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不知道咋的,脚下一绊,我一跟头就栽下去了。这事儿挺邪门,我问了方丈,会不会有怨鬼缠身,方丈说的话老奴只记得一句凡事都有因果。其余太高深,老奴琢磨不懂。”
因果二字,重重敲击在心口,韩老夫人将杯子里的水洒在被褥上。
“老夫人……”李嬷嬷觉着她这一跤摔得,可能就是那些脏东西搞的鬼,“方丈说若是做下太多恶果,即便不报应在自己身上,也得报应在后辈身上。”顿了顿,又提起梅姨娘,“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就是给偿了沈晚君那笔债。”
李嬷嬷将自己的腿算在报应上,什么事儿都往上面扯,希望能够劝住韩老夫人收手,否则在她身边伺候,没准哪天小命不保。
韩老夫人想到做的那个噩梦,紧紧抿着嘴角,纵然心里不甘,也害怕报应在韩朔身上。
“我不想太便宜沈晚君那贱人!”昨晚遭的罪,可不能白遭了!等沈晚君熬不过去,她再请明智大师出面诊病,那个时候无力回天,也与她没有关系!
这时,韩朔进来,韩老夫人立即闭嘴。
“母亲,您身体如何了?”韩朔去山里检查一番,没有任何的异样。
“我没事,人老了,禁不住吓。吃几剂药,再休息几日就好了。”韩老夫人强打起精神,“我们今日回府。”
“儿子正是和您说这件事,方才传信过来,皇上让儿子率兵去边关御敌。”这件事情来的突然,韩朔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得立即回京。”
韩老夫人吓坏了,“这京城没有可用的人了吗?为何是你去边关?我都找关系周旋,你可以留在京城!怎么就突然变卦了?”陡然间,她想到报应一事,脸色唰的惨白,哪里还敢与沈晚君耗着?催促道:“李嬷嬷,快!扶我起身,我要去找明智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