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铭让进西厢房诊治。
这里,梁心铭急命人去工地传那工头来。
安排已毕,她匆匆进房,看流年怎样。
床前,东方倾墨刚号脉完毕,死死盯着床上的少年,那神情,有些咬牙切齿,又有些郁闷,仿佛有不可言说的难处和纠结,让他难以启齿、难以抉择。
赵子仪不安地问:“前辈,伤势如何?”
东方倾墨的神情让他害怕极了,以为流年不好了。流年虽是他在路上捡的,后来做了他的小厮,然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又教他武功,已经把流年当弟子一样了。眼下流年这样,他怎不慌张?若有个万一,岂不难过死了。
流年本就害怕,见这样更害怕了,哭道:“师傅!”
赵子仪用大手紧紧握住他手,安慰道:“别怕,别怕,师傅在这。神医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
梁心铭刚进来,听见他师徒这番对话,也以为流年不好了,忙问东方倾墨:“前辈,可是伤了腑脏?”
东方倾墨道:“是伤了……”
流年听了这几个字,几乎晕过去。
卿陌站在床头,神情也很痛苦,还有后悔。他的身高和赵子仪一般,站在那铁塔似得,头都挨着床上方的横眉了。牛高马大的少年后悔地想,怎么就没留意保护流年呢?这小子平常就文弱的很,打架时,一向叫的比打的响亮。那些人看上去凶神恶煞,流年怎会是他们对手。要是他留意些,流年也不会受伤了,现在福祸难料。
梁心铭再问:“现在怎办?可要手术?”
大靖的外科手术已经很先进了,并且有了效果很好的麻沸散,剖腹产也不是什么邪术,已经被许多人接受。流年若是内脏出血,恐怕只能手术。虽然没把握,好歹要试一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年死去。
东方倾墨见这一个个的沉痛模样,梁心铭更是口出惊人之言,实在受不住了,也不想措辞了,也不琢磨着是否让卿陌回避了,恨恨道:“死不了!这丫头天癸来了!”
梁心铭没听懂般,问:“什么?”
赵子仪先是呆滞,接着手烫了般,将流年的手给扔了,又跳起来,看妖怪似得看着床上的小徒弟,一副饱受惊吓的模样。接着,目光转向梁心铭,木然看了半晌;再转回来,又看着流年,嘴角不住抽搐,神情复杂。
先是上官,再是小徒弟,为什么他总遇见女扮男装?若说他桃花运旺,为何至今连个媳妇都没有呢?
梁心铭也回过神来,第一念头是:她引领了大靖女扮男装的潮流,成为女权主义的先驱。接着再向东方倾墨确认:“就是说,没大问题?”得到东方倾墨斩截的回答“没有!”便放心了。转脸又瞄见赵子仪复杂的神情,知他受了不小的刺激,遂轻声道:“赵护卫,淡定!”女扮男装这种事,不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吗,有什么可吃惊的!
赵子仪:“……”
他没法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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