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旁的狼毫笔,随意沾了点墨,画了个橡胶树的简笔画:“大致如此。”
从前自己在西双版纳骑大象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这种树上,所以记忆格外深刻。
“臣清楚了,等下就派斥候去查探巡访。”赵璜恭敬道。
陛下真是博闻强识,一定是饱览群书,才有今天这般过人的见识!
“多派几个,”虞璁想到了之前光禄寺里的一堆下岗职工,抬手道:“之前光禄寺里择下来的那批,你挑挑有没有合适的,俸禄给的优厚些,最好人手一张这个图,就照着去找。”
谁要是能捧回橡树的种子,那就等于抱着金山银山回来。
他低头抿了口茶,心想这天天喝茶人都瘦了,回头得让小宫女们榨点果汁再放点糖。
京城的排污系统草图采用了过往的思路,所有的陶瓷管道铺设在屋后,整体也是与横渠纵沟相连,整体井然有序。
虞璁想了想,挥笔道:“暂时就这么铺,不用选择过细的材料,回头等国库充盈了,再重新翻修一次。”
赵尚书连声应了,又与他寒暄几句,回头便喜上眉梢的回了六部。
虞璁坐回龙椅上,回想着刚才的排污图,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他记得,从前回农村老家玩儿的时候,是有沼气池这么个东西的。
京城虽然是一国之都,但除了西城那边的达官贵人、各地涌进的游商之外,其他的本土老百姓,也大多靠种田农桑为生。
在明朝折腾个通用沼气池,给他们提供燃气用来供暖或者燃料,可行吗?
别整出个爆炸出来。
“陆炳,把朕的那个小本本取过来。”虞璁吩咐道。
自从之前想到了要整新闻联播春节晚会这种东西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脑洞太多,一时半会不可能全都折腾出来。
不如先都记在经用又方便的小本本上,回头再一笔笔的CHECK掉。
京城百姓们闲着归闲着,又发现新东西出来。
先是赵员外家的二儿子在工部呆了许久,回来悄悄说了个大消息。
虽然这员外郎家的公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外传,但这消息跟长了飞毛腿似的,一夜之间就在街坊小巷传遍了。
听说皇上要在城郊建一个商区,传供老百姓往来交易!
“怎么可能?”见多识广的卖白菜的王大娘不屑道:“皇上怎么可能操心我们小摊贩的事情,再说了,南郊那么远,等我提着货赶过去,白菜都烂了。”
“这赵公子尽说些屁话,”说书人嗑着瓜子懒散道:“皇上要是真肯掏钱做这种事,我用脸给他赵公子洗屁股!”
话虽如此,可但凡走动活络的人都能发现,就在宫城之外,一栋新的大楼正在一天天的建成。
这栋楼与旁的五角塔楼不同,形状颇为怪异。
它的门设计的极大,像是生怕有人挤坏门栏似的。
整体的形状又如同一个扁扁的月饼,两遍的环形都设计的弧度极大,如果站在里头说话,恐怕会有高声的回音。
——这是哪个大官建的宅子?形状也太奇葩了些吧?
随着这大殿从筑基到添砖一天天的建成,在不远处围观的百姓们越来越多。
他们叽叽喳喳的相互议论,谁都猜不出这敢在皇城宫门旁建大殿的人,是个多厉害的货色。
有些胆大的二流子竟凑上前去,嬉皮笑脸的问一旁监工的官差,这大殿是用来干嘛的。
没想到官老爷竟没有赶人,相当正经的解释,这是将来给百姓们进出,用来听宫里政令和讯息的。
二流子愣了半天,抬头看了眼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啥玩意儿啊,还能这么整?
这附近的工人和官差,全都听了上头的吩咐,只要有人问房子是做什么的,就一五一十的讲给他们听。
京城里游手好闲的人本来就多,如今知道这消息,都趁着新鲜劲到处谈。
宫门紧闭的紫禁城,原本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神秘而又禁忌的存在。
如果没法子考个功名进去做官,恐怕一辈子都无从接触。
如今这紫禁城竟给自己安了一张嘴,让所有老百姓都能自由的进出听听。
——多新鲜啊!
赵璁换了常服,又拉着他家锦衣卫出宫看了两次。
这知声堂虽然听起来像资生堂,总有种卖药的诡异感,修建的速度相当的快,好像还有两个月就可以完工了。
那边的大市场虽然不是什么大工程,只要把围墙酒楼建好,其他的东西都相当好办,大概也要三个月。
至于环绕京城的公交车——八辆宫车都在制造中,只要一个月便可以涂绘彩纹,开始试运行了。
虞璁出宫巡视的相当满意,心想这宫外的粑粑味儿也终于清减了不少,房子也修成了歌剧院一样的模式,虽然没有麦克风,但新闻发言人也肯定能让大伙儿都听清楚。
陆炳也换了绛青色长袍,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身边,不动声色的观察附近的一切风吹草动。
皇上又变成了小时候的性子,爱说爱笑,还总是到处蹦跶。
他作为锦衣卫,只好全力陪侍在他的身侧,不让任何贼子靠近。
“陆炳,你听说过便宜坊么?”皇上看着房子旁的木头架子,突然开口道。
“便宜坊,就是那家永乐年间开到现在的烤鸭店?”陆炳愣了下,心想这皇上一天天都是听谁说了这么多零碎的东西:“皇上想过去看看?”
虞璁一愣,心想这烤鸭店原来历史这么久啊,搞不好成立年岁比自家祖宗出生都早诶。
皇帝眯眼一笑,揪着陆大人的袖子就走。
“吃烤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