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河离开病房以后,我就开始坐卧不安起来,心里怎么都静不下来。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现在一无所知。可从金山河刚才脸上那个狰狞而决绝的笑容,已经他离开病房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来看,这事一定小不了。
否则以金山河的个性,绝对不会跟我说那样的话。
让我看管好金雷,说明金山河自己也不能预知事情的走向和结果会如何。
和洪成勋有关么?还是和孙竟康、何远君有关?
我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金山河是跟我确定了洪成勋的那两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才开始有了变化的。
这说明什么?
他猜到了那个要对付他的人是谁?
和金山河很长时间没见,却认识的“故人”,会是谁?
正胡思乱想间,金雷过来了。
他一瞧,病房里就只有我、老赵和蓝溪,愣了一下。“我老爹走了?去见洪成勋了?”
我点头。“刚走没一会儿。”
金雷“啧”了一声,有些不满。“不是说好了等我的么?怎么他就自己过去了?不行,我得去找他,是几号病房来着?”
“你老爹说了,他们老一辈人的恩怨,让我们年轻人不要掺合!”我让蓝溪把金雷拉进来,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我也想陪你老爹过去,听听洪成勋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可他不同意。”
“拉倒吧!什么上一辈人下一代人的,我和我老爹是父子。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我老爹要去跟人谈判,我还不得跟着啊?”金雷坐不住,刚被蓝溪按着坐下,又挺着身体想站起来。
“消停点不行啊你?”老赵过来,照着金雷的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来了一下。“你去能干什么?你是觉得你比你老爹聪明,还是觉得你比你老爹有能耐?以前还能仗着身板结实年纪轻,给你老爹挡挡火。现在呢?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胳膊都还呆在脖子上,要真有事,你老爹还得照顾你。你这是去帮忙啊?还是给他裹乱呢?”
老赵的话说得不客气,可在理。金雷一下气瘪了气,闷闷地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你也别太担心了,这里到底是医院,就算洪成勋要对你老爹做什么,他总不能在医院里动手吧?名声和身份不要了?”我劝了金雷两句。
金雷翻着眼皮看了看我,还是不说话。
“等着吧!”老赵说道:“等你老爹和洪成勋谈完了,怎么着也会告诉你一声的。”
金雷闷闷地“嗯”了一声,就那么坐在那里。
挺大个子的一个人,因为脸上身上的伤,因为此时有些落寞又有些担心的表情,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
可金雷到底就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人,安静了才没有十几分钟,又开始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的,时不时地翻出手机看看时间。
我知道他担心金山河,安慰的话说多了也没用,也得金雷听得进去才行。
我想了想,只得用别的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你的劳力士呢?不是从来不离身的么?怎么今天没看你戴?”
那手表是金楠送的,金雷当成宝贝一样时时戴在手腕上。
可今天金雷的手腕上光溜溜的,看时间还得掏手机。
“嗯?哦!”金雷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听明白我说什么,才愣了一下,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表情有些疼惜有些愧疚。“昨天事故被砸坏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楠楠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怪我?”
那刁蛮丫头的脾气,我还真不要预计。
“我觉得,应该不会吧!”说得犹犹豫豫的。“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那么大的事故,你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和你的命相比,一块手表又算得了什么?金楠再不讲理,也不应该计较这个吧?”
“你说谁不讲理呢?”金雷一瞪眼睛。“我家楠楠什么时候不讲理了?”
得,和这种护妹狂魔,我还真没处讲理去。
不敢在“讲不讲理”的问题上和金雷纠结,我又重新换了个话题。“金楠现在咋样了?还是没有跟你们联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