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七八辆越野车出现,到车里面的人跳下来,不过一分钟时间。
就这一分钟,让这边原本景色优美、气氛祥和的海滩的氛围,徒然紧张起来。
原本三三两两聚在面包车周边抽烟、说话的“金家护卫队”的伙计们都站直了身体,慢慢朝这群人围拢过去。
对方虽然人多,可“金家护卫队”的成员也都是老金家从自己的护矿队里精挑细选的好手,个顶个地棒小伙,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怂包蛋,不会因为对方人数比自己多了两三倍就软脚退缩。
“怎么办?打不打?”金雷走到我身边,拳头都捏紧了。
没办法,刚才下车的时候,他和金风都没有带家伙什儿,现在两人都是赤手空拳。
金风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金雷前面。不论什么时候,他不忘保护自己这个容易冲动的堂兄弟啊!
“不要轻举妄动,让兄弟们也都不要冲动。看看对方怎么说!”我在张萍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没挪地方,就站在那里朝公路上看。
金风转头看向金雷,在他点头同意之后,对自己的伙计们做了个手势。
“金家护卫队”得了指令,也就没有围上去就开干,只是挡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这帮黑色运动服。
等了几秒钟,一个在光头上纹了龙纹的黑色运动服发现我们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这才走到被七八辆越野车护着在中间的悍马车边上,弯着腰对里面说了几句,然后打开车门。
一个带着金属框眼镜,穿了成套黑衬衫、黑马甲和黑西装,宛若要去参加葬礼的年轻人从车里下来。
“这人是谁?”我小声问道。
金雷和金风显然也不认识这个年轻人,轻轻摇头。
张萍盯着年轻人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周彦平?”
“姓周?周八爷的本家?难道说是他儿子?”金雷小声问。
周八爷是有多重视我们,或者说他得有多大的怒火,才会把自己儿子派过来啊?
张萍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听了金雷的问题,轻轻摇摇头。“不是,周八爷没有儿子。听说早年什么事故,导致他伤了根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后了。这个周彦平是周八爷的侄子,他爸是周八爷的亲兄弟。”
周八爷不能有后?这可是大新闻。
可惜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
“这么说,这个周彦平,就算了不是周八爷的儿子,却也差不多了!”金雷啧啧了两声。“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道上的人,一副斯文败类的长相。”
凭良心说,周彦平长得不错,属于书生型的那种清秀俊朗。
可金雷对任何比自己长得帅的男人都没有好感,所以硬是给人家按了个“斯文败类”的评语。
“张处长,好久不久!这位是王野?金雷?还有你,是金风?”光头龙纹推开挡在周彦平身前的一个金家伙计,似得周彦平的目光得以畅行无阻。随着他的目光游动,嘴里也准确无误地报出了我们的名字。
我心里一紧。
在我对周彦平知之不详,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人家的大号的时候,人家居然一眼就能说出我的名字。
这其中代表的意义,不得不让我心生警惕。
周家人知道我。
这种所谓的“知道”,绝不可能只是知道我的长相和名字而已,必定是被我的老底翻了个遍的那种。
偷眼去看看身边,张萍还好,金雷和金风却是和我一眼的谨慎表情。
“各位不要紧张,我这次来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我家叔父相请,请大家过府一叙!”周彦平并不过来,脸上的笑容很和谐。只是夕阳的光线照在他的眼镜片上,上面一片反光,让我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不是也和脸上的笑容一样和煦。
“请?”金雷扯着嘴角笑了起来,指了指周彦平身边的黑色运动服。“怎么大的阵仗,就为了‘请’我们?说‘绑’可能比较说得通吧!”
周彦平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脸上笑容不变,甚至不对金雷的冷嘲热讽做任何辩驳,直接承认道:“‘请’是礼仪,请不动的话,‘绑’才是必然手段。所以我奉劝大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了和气。”
这家伙不知道本事怎么样,话倒是说得一套一套的,可见是以“心机”见长的人才。
“这小子有门道!”金雷不喜欢和这种笑里藏刀的家伙打交道,因此对周彦平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我们去还是不去?王野,你小子拿主意!”
从周彦平出现开始,我的视线就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