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昨日回家时,轻轻喜欢地围着绕了好几圈的一棵据说是猕猴桃的树,真给毁了,他们怎么跟轻轻说?
乐巍皱着眉,同样上前挡在那棵树前。
高三河家的只觉面子大跌,一手拿着绳子掐着腰,“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人赵老四家山上的树,你们凭什么不让我折?”
看着这满山的树,高三河家的像是看到满山的宝被别人抢去了一样,一想到这么多东西都被一家人占了,她就剜肉似的疼。
“住口”,乐巍和乐峻还没说话,高三河越过村长大步走来,扯着那婆娘往后退了两步,斥道:“在家不缺你吃不缺你喝的,你跑到山上来和两个孩子过不去干什么?”
高三河家的半点都不怕她男人,被他这么一扯,登上怒火更盛,反推了他一下子,骂道:“你算是个什么男人,眼看着我被两个小孩欺负,你还反过来帮他们,当初我是哪知眼睛瞎了,看上你这个……”
“咳咳,老三家的”,高大海既是村长又是大伯哥,他这一出声,高三河家的登时像是被掐了脖的鸭子,哑了嗓子。
高大海往前走了两步,指了指四下散落的小树头枝,问道:“这些都是你弄的?不是说过这山已经被小峻他四舅买了,你怎么还跑过来打柴?外面人家留的地方不够给你打还是怎的?”
“大哥,不是那么说的”,高三河家的笑嘻嘻的,还带着几分占人家便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外面的柴都被打完了,我这不没办法,才过来的吗?几棵小树而已,想来小峻他们也不介意。”
说着转向乐峻的方向,“是不是啊小峻?”
“我们人在这儿你都能毫无顾忌地毁坏我家山上的东西,我们若是还不介意,不成了傻子?”跟着村长同来的方宴抢先开口,“你的行为已不仅是窃,跟明抢也没什么两样了。大哥二哥,咱们这些树值多少钱?”
高三河家的听得气愤不已,如果不是被她男人拉住,这个时候就冲过来动手了,这两口子还在拉扯,那边乐巍已经给出了价钱:“十棵榛子树,一棵柳树,我说值一百文,高大伯、三伯,这不过分吧。”
高三河脸上的肉抖了抖,高大海看了看这被弄得一片狼藉的地方,叹气点头:“阿巍是个厚道孩子。”
“什么?”高三河家的立时叫了起来,“大哥,你到底是咱高家的人还是乐家的人,就这么几棵树,值一百文钱?哎呦,这日子不能过了,连自家人都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啊。”
高三河没再呵斥他婆娘,显然也是觉得要他们钱不应该的,一察觉到男人的态度,这妇人本就不弱的气势更显出几分猖狂来:“我呸,还一百文,就是一文钱老娘也不给。这满山都是天生地养的东西,你们只是买了这山,这山上的东西可不是你们的。”
“你,你这娘们不是胡搅蛮缠吗?”高大海显然被气得不轻,手指着这老三家的都在颤抖。
这时几个跟着过来的村里人到了跟前,听到高三河家的最后一句话,有人便附和着说了一句:“这话在理啊,几棵小树还要什么钱。”
听到这话,乐巍和乐峻怎么不明白,村里眼红他们买下这座山的不在少数。
既然有这么多人心里不平衡,那今天这事还真不能善了了。
“高大伯,按照三大娘的说法,您是管不了的,她这么一说,这山我们还做不得主了”,乐巍的语气很平静,“既然如此,我想还是再去官府问问,看这山上的东西,买山的人能不能拥有吧。”
“张口闭口官府,你个小野种吓唬谁呢”,高三河家的一蹦三尺高,“你倒是你官府问一个给老娘看看啊。”
高三河也觉得这乐巍是吓唬人,不过当着这么多人,他还是搡了婆娘一把:“少说两句。”
跟过来看热闹的人有看不过眼的,就说:“毁了人家这么多树,三河家的,你别蹦那么高了,再说给人赵老四知道了,今天的事可就不好看了。”
“哼,知道能怎么着,我就是折了这树了”,见三个小孩都不说话了,高三河家的很是硬气,瞪了一眼她男人,“杵在那儿干嘛呢,快把我打这柴都拿回去啊,别耽误给孩子们做午饭了。”
“别跟你们大娘一般见识”,高三河朝乐巍和乐峻说了这么一句,就弯下腰帮着收起树枝子来。
不过几根树枝罢了。在场的几个村人看着,谁都没再说什么,还有人觉得没看见打起来没意思,跟旁边的同伴商量着要去里面看看山里的泉眼。
乐巍看着,眼中划过一丝冷意,他们与村人为善,但村人却只觉得他们是小孩子好欺负呢。
而此时此景也让乐峻十分后悔,当初既然买了山,就不该怕麻烦的留出一里让村人打柴。
高大海呵斥了两嗓子,高三河家两口子却只当没听见,他叹口气,对乐峻道:“这毁坏的钱,大伯替他们给出了,这两口子狗屁不通,你们别记恨。”
高大海即便再可怜这几个孩子,心里更亲的那还是自家兄弟。
“不用了大伯”,乐峻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一直不说话的方宴此时眼中带笑,淡淡道:“我们弱小,好欺负也好哄,你们这些大人的确不用在意。”
“你这孩子”,被方宴点出众人潜意识的想法,这些人脸上都有些讪讪的,“谁没事跟你们几个小娃子过不去?”
但其实方宴说的是实话,但凡这家中还有个长辈,今天高三河家的就不敢跑过来折人家那么多树,他们这些人也不会觉得只是几棵树没什么的。
高大海是最不好意思的,他摆了摆手,喝道:“都散了散了,以后这山里的东西谁再敢碰,我这个村长第一个饶不了他。”
那些人哄笑着附和了两声,慢悠悠下山去了。
“有村长这句话,我们是放心的”,方宴依旧的眼中带笑,“不过这夫妻俩光天化日之下来抢我家东西的事,我们却不打算这么算了。”
高三河两口子已经收拾好了那些树枝,正要站起来,听见这话便顿了顿,随即高三河家的嗤了声:“爱搬谁搬谁去,赵老四来了我也照样是那句话。”
说着冷哼一声,让高三河扛着那一大捆柴,晃着肥肥的屁股下山而去。
那边,刘顺福家的见人家两口子半点事儿没有地打了一捆柴走了,暗想这几个孩子没什么厉害的,村长和村里人不说什么就行。
再说赵老四来了有什么的,听那高三河家的说,赵老四在府城收破烂,三两个月才回家一回,那等他来发到家里去,柴早就烧干净了。
这么想着,刘顺福家的手上也蠢蠢欲动起来,然而还没等她甩出绳子,就听那边的小孩道:“大哥之前说的是个好办法,我们就去县衙问问,看我们买了山,这山上的东西归不归我们有。”
她手里的绳子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高大海摇头道:“钱我替那两个不懂事的赔给你们,县衙就别去了,那是那么好进的地方?”
“村长,我们不要钱”,乐峻说道,声音里带着怒气,“我们只要一个理。还有,既然我们留一里山给打柴村里人都看不上,以后就都别来我家山里打柴了。劳烦村长给大家说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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