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母亲却再没给他做过叉烧鹿脯。
池灿收回思绪,连鲜妍的唇都苍白起来。
那样爱过他的母亲,这些年来哪怕举着无形的刀刃在他心头划过一刀又一刀,他依然升不起怨恨来。
只是,他似乎已经忘记叉烧鹿脯的味道了。
“你会做叉烧鹿脯?”
乔昭觉得此刻的池灿有些怪怪的,想了想点头:“会的。”
“这道菜挺好。”池灿说着,看了乔昭一眼。
见她没什么反应,池公子不悦地皱起眉。
没良心的丫头,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将来要重谢的,结果一幅画就以为两清了?
休想!
池灿清了清喉咙,冷哼一声:“黎三,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乔昭放下茶杯,心想,只顾着闲聊,茶水都凉了,有损口感。
朱彦和杨厚承也被好友的问题勾起了好奇心。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若是无以为报——”他定定看了面色平静的乔昭一眼,顿住。
冰绿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愿以身相许?”
池灿和乔昭同时一滞。
冰绿却大惊,看着自家姑娘捂住了嘴:“天啊,姑娘,您什么时候救了这位公子啊?”
朱彦与杨厚承怔住,随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二人同情看向脸色铁青的好友,一人伸出一只手,在他肩头重重拍了拍,异口同声道:“拾曦啊——”
“闭嘴!”
一贯温和的朱公子全然止不住笑意,杨厚承更是无视警告,捶桌大笑不止。
池灿黑着脸看着朱彦,一字一顿道:“子哲,你小时候不小心瞧见婆子小解,偷偷问我为什么你是站着婆子是蹲着的事,你忘了?”
朱彦笑意顿收,匆忙看乔昭一眼,以拳抵唇,剧烈咳嗽起来。
“哈哈哈,子哲,你还有这么蠢的时候?”杨厚承笑得直不起身来。
池灿一双漂亮的眸子眯起,斜睨着杨厚承不紧不慢道:“杨二啊,你十二岁那年去子哲家里玩,撺掇我和你一起看颜妹妹洗澡来着——”
杨厚承腾地跳起来,伸手去捂池灿的嘴。
朱彦伸手搭在杨厚承肩膀上,面无表情问:“还有这事?”
冷眼旁观的乔姑娘:“……”也不知等下她会被哪个灭口?
杨厚承双腿打颤,对朱彦讨好笑道:“没,没——”
他想说没这回事,毒舌状态正好的池公子直接甩过去一句话:“不承认?我还记得有件事——”
“没看成!”杨厚承拼死说了出来,嘿嘿干笑道,“子哲啊,你别生气,我发誓,只是好奇,纯粹好奇,重点是没看成呀——”
素来温润如玉的好人朱大哥当着乔姑娘的面揪住了杨厚承衣领,冷冷道:“杨二,我认为咱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了。”
居然偷看他妹妹洗澡?这就找个地方把这混蛋埋了去!
杨厚承直到被拖出门还在喊冤:“不带这样的啊,就算看成又怎么样啊,你妹妹那时候才七岁——”
咣当一声关门响,室内才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