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灿心里火得不行,又不知道怎么发泄。孙娇娇用这种小伎俩,就收获了一个没有硝烟的完胜。
迟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气体在她的全身膨胀。她觉得自己都快从椅子上被起掀翻了,就站了起来。
“唉,怎么停电了?别站着看,你看窗户外面的那根电线,好像线挂在树上了。你拿着拖布把去挑一下。”
这根线永远都挂在树上。
“挑一下?”
这线就是挂在树上,不知是线高一点有电还是这线低一点有电。迟灿见于建国挑过,于建国站在桌子上,伸直了胳膊才能够得到。好像是这根线的哪个部位有个接头,这接头对挂在树上还是拉在下面一点很敏感。
迟灿打开窗户,踩着椅子上了桌子。她拿着拖布把,学着于建国的样子,双手握紧,伸出她的全部的力气,去够那根电线。可那线晃晃悠悠的,拖布把快够上它的时候,它悠悠的荡远了。迟灿放下酸软的胳膊,重又举起重量,快够到的时候,线又晃悠悠的荡远了。
“迟灿,你干什么呢?”于建国的声音。他在楼下,看见迟灿。
“停电了,我在挑线。”
“所有的电都停了,你挑也没有用,快下来!”
这个正当的理由把迟灿从桌子上叫下来。
迟灿下了桌子,觉得全身酸软。
“以后停电就让它停着,女孩子不准上桌子上去挑线,它不是女孩子干的活,这是其一,其二,这个活太危险,我套的时候都有点害怕。”于建国走近办公室说。他把话说完,不等另外两个人有什么反应,转身走了。
迟灿站了一会,觉得房间的空气的密度太大了,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她这时候并不知道,她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是对的,因为你出了办公室,没有离开大门,无论谁有什么样的充分的理由,你都不算是无故不上班。但是迟灿忘了,她走出了院墙自己还不知道,她从院子里走出来是不对的,不对在哪儿呐,这叫无故不上班,叫做旷工,旷工一天是要罚一百块钱工资的。迟灿从二楼到了一楼,又从一楼来到了院落。空气仍然是那么的密,气流仍然是那么的阻滞。她快窒息了,她想大喊一声。她四下望了望,觉得还是不能出声,就走出大门。
天在上,地在下,路在哪?迟灿走着,不知该到哪里去,也不知想到哪里去。她像自己的魂魄离开了自己的肉身一样,又像自己没有了骨头,只有没有力度的肉,而且肉还很松散。这没有影子的肉,寻找着没有影子的自己。
天是阴的。
这个法院的大门安得特别的好,二楼三楼的大多数办公室都能忘得到法院的大门。二楼上的孙娇娇目光被迟灿带到拐角的地方停住,才被慢慢的收回来。她来到孙耀先的办公室,用半面阴着的嘴脸表达着意思:
“迟灿上班时间出去逛街。”
“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以前。”
“那还说什么?”
“是今天。”
“是不是一会回来?”
“------我刚才让她汇总一下简报,她先只写自己的名字,后来又非得加上她的名字。”
“那稿子有她写的吗?如果有,加上她的名字也可以,但是你要把她的名字写到后面。”
“你咋还这样说?”
“那就不加。”
孙娇娇看看时间:
“她已经出去很长时间了,可能要回来了。”
孙耀先把脸拉长。
孙娇娇坐下。
孙耀先拨了个号码:
“马上过来,我们现在去查岗。”
林富过来,笑着说:
“今天很多人都出去下乡了,楼里人很少。”
“我们不定期查岗,不管人多人少。”
孙耀先带着林富,开始从二楼查起,迎面碰上于建国。于建国心想,今天很多人都出去了,查什么岗呢?于建国心中的问号结束,命令也跳出他的嘴边。他立即掏出手机,给李小兰打电话。李小兰说,自己在办公室。李小兰又给常兰打了一个电话,常兰说在下乡。于建国给迟灿电话也打了,但是迟灿关机。“打电话你关机,抓了罚了都是天意。”于建国自言自语道。
孙耀先和林富很快转了一圈,回来了,不只是他们速度快,还在于大多数的办公室都锁着门。
“只抓了一个,收获不大。”
“现在怎么办?”
“下个通报,扣一百块钱。”
林富是及时雨型,他很快将通报打出来,贴出去。可是,他刚刚张贴完没多久,发生了臆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