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尿和泥长大的,暂且不提他坑我的事实,光是这层关系他的死就是我这一程最大的损失。
哪怕我此时口袋揣着二十万的卡,对于大周的死我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
想着想着我的脑子里竟然浮现起大周的脸庞特别是他临死之前,那惊讶的眼神。
突然间我感觉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看一样。
我下意识的就睁开眼睛。
此时四周是一片的黑暗,列车正常隧道中穿行。
张开眼的时候我的目光看向了我正对面的那张床。
明明是空无一人的床铺上,我的目光却对上了一双眼睛。
仅有也只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冒着绿光看着我,瞬间我的后背都凉了,只能回看着那双眼睛。
我们就这么大概僵持了有十几秒钟,一直到火车出了隧道之后,一切的光亮又重新回来了。
对面床上的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也随之不见了,但我的心却没有因此平静下来。
因为我刚刚确确实实看见了那双眼睛,就好像有一个人躺在我正对面就这么张着眼睛看着我一样。
我坐起身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四张床,也没有看出有其他的异常。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幸好此时是大白天,我试图安慰自己,我这几天太累了,很有可能刚好有某处的灯光反射到对面的床铺上,黑暗中看不清楚当成了是一双眼睛。
如此想来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就都顺理成章了。
火车上的活动空间不大,躺着的时间久了人也容易显得憋闷得慌。
索性我就站起来走走,接触一下人估计就不会那马思绪不宁了。
我去上了一趟厕所又上餐车吃了一顿快餐,优哉游哉的回到自己所在的软卧车间。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又躺了一个下午之后,睡了几个小时,到了晚上六七点钟才醒了过来。
窗外有的地方都能看见万家灯火,感觉离家越来越近,返程的心也是归心似箭。
火车上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隔壁包厢估计有几个人在斗地主,嘻嘻哈哈玩笑的声音好不热闹。
另外一边则可能是一对情侣,时不时嬉笑怒骂,男女打闹的声音传来让我着实吃了一把狗粮。
偏偏就是我这个隔间四个铺位就我一个人,起码多一个人也好啊,路途无聊有人陪着说两句也不至于觉得孤单。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隔壁的牌局散了,另外一边的情侣居然传来哼哼啊啊的声音,像是在办事,听得我也跟着热情高涨。
索性将被子往头上一蒙。
火车走走停停速度很慢,一直听见有人上车下车的声音,唯独我这边毫无动静。
由于白天睡的时间太久了,到了后半夜我也就睡不着了。
面朝墙壁背对着外面,掏出手机来玩了一会。
突然这时,我看见手机屏幕的镜面反光映出我背后有一张模模糊糊的人脸。
车厢内光线比较暗,看得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样貌,但能够看清楚那确实是一张人脸。
白天我还仅仅只是看到了一双眼睛,如今确确实实的看见了一张人脸,这下我无法再说服我自己了。
翻身站起的时候,黑暗中我依稀看见躺在我对面的竟然是大周。
大周侧身躺着,脸冲我床铺所在的方向,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就跟他临死之前的表情一模一样。
吓得我当下想要求救却一点都喊不出声音来。
我的脚就好像是在地上打了钉子一样,脑子里想要跑,可是却迟迟挪不动脚。
对面床上的大周突然动了,面部朝向我,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是要跟我说话一样。
“大周你已经死了,人鬼殊途你不能再缠着我了,如果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可以告诉我?”
我话刚说完,突然想起张炎麟临走之前交给我三张符纸,他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的气运比较差,指的莫不是这个吧。
从口袋中摸出符纸来,我一手捏着符纸。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竟然两步上前,一把掀开盖在大周身上的被子,直接将符纸贴在大周的脸上。
眼前的大周突然换了一副嘴脸,直接将符纸扯下来,骂骂咧咧的对我说道。
“诶,你这人神经病啊,扯我被子干什么?你往我身上贴的是什么?”
这句话瞬间就让我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对我骂骂咧咧的竟然是一个中年男人,并不是我刚刚看见的大周,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