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采青倒是暗暗的松了口气,从在谨王府门口开始,她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一直到这一刻七皇子松口,她的心才缓缓的落了下来,如负重释的感觉,心头一阵轻松。
南宫云歌在采青的搀扶下,跟着引路的婢女一直朝内走去,经过大堂,往里走还有很长一段长廊,这谨王府不仅气派奢华,而且还大得吓人。
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喜房,推开门来,隔着珠帘,南宫云歌依然能够清晰的看见这房间里的喜气华丽的装饰,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上,贴着大红的囍字,也有鸳鸯图,屋内则显得十分的静谧,桌上的龙凤喜烛,照亮了整间房屋,那跳跃着的烛光,映照得南宫云歌这身大红的嫁衣,更加的鲜艳夺目。
玉石堆砌的墙板,珍珠为帘幕,重檐雕梁,美奂绝伦,雪白的玉石墙壁上,那个诺大的囍字分外的抢眼,鲜红的色泽像极了血的颜色,檀木案几上,巨大的镶金蟠龙花烛,流下来的暗红蜡油,更像是红烛的眼泪,朦胧而凝固。
屋里四处都垂着大红的绸带喜结,圆圆的桌台上,摆放着的一只玉质酒壶和两只合卺杯,在室内这一片红色的映衬下,出奇的醒目耀眼。
南宫云歌不禁想,这谨王还真是奇怪,明明心里不愿娶她,可是却偏偏一切都做得如此周全?而那个七皇子就更奇怪了,一看就知道是只拦路虎,可是偏偏却又离奇的放她过关!
给她们引路的丫环恭敬的行礼后,便退了出去,神色异样,似乎有些慌张。
“等等——”南宫云歌不疾不缓的清冷开口,拦下了那两位丫环。
“王妃有何吩咐?”小丫环年纪不大,被南宫云歌这样一唤,看上去很紧张。
“谨王爷人呢?大喜的日子,难道不需要拜堂行礼吗?”南宫云歌淡淡的问,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这身压了她十来天的凤冠霞帔脱下来。
“呃……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妃,奴婢才进府几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婢女微微颤颤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就先去弄点吃的端进来吧,顺便……让人把本宫的陪嫁都送到这儿来,里面的东西,对于本宫来说都很重要,若是弄丢了一样儿,你们谁也担当不起。”南宫云歌冷冷的吩咐道,既然她们什么都不说,弄点吃的来也行呀,今日从响午到现在,她们主仆二人还滴水未尽呢!
“是,是……”婢女神色慌张的退了出去。
此时,屋里就只剩下南宫云歌和采青主仆二人,采青眼神朝外偷睨了一下,才敢压低嗓音低声道:“小姐,您说谨王怎么还不来?他……不会也想为难小姐你吧?”
“他若是真的不来,倒还好了。”南宫云歌唇角勾起一抹坏坏笑意,声音也能听出狡黠。
采青泄气的望着自家主子,刚嫁过来就不被侍见,小姐以后的日子可就惨了,可是采青也实在不明白,那个谨王找什么画卷中的女子嘛?她们家小姐有什么不好,难道会比他画里的女子差?连面也不见一次,就将人打入冷宫,这到底算什么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悉悉碎碎的脚步声,采青顿时一个激灵,低喃一声:“会不会是谨王来了?”,可是这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有点杂乱无章,像是很多人似的。
“是本小姐的嫁妆,他们给抬过来了。”南宫云歌悠闲的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用的就是其中一只合卺杯,随后撩起红纱,拨开珠帘,轻轻地啜了一小口,一股刺喉的辣味儿冲上头顶,竟然是酒!
“怎么了?小姐——”采青察觉到小姐的异样,紧张的连声问道,直至闻到醇香的酒味儿,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而就在这个时候,被南宫云歌支出去准备食物的婢女已经转回来了,当看见南宫云歌动了桌上的合卺杯时,眸底划过一抹惊诧之色,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合卺杯,说起来还有讲究,是夫妻行洞房礼前,喝交杯酒时用到的,若是夫妻二人中,只有一人用了此杯,也就意味着不和,夫妻无法白头偕老。
而此刻谨王妃的举动,也让这些丫环们暗暗捏了一把汗,她们甚至觉得,这合卺杯一说,还真是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