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玩伴,有的老去,有的逝去,再次回到张家寨的苏昊,感觉物是人非,打消继续找“熟人”叙旧的念头,带着妻子爬上张家寨后面的大山。
山上竹林茂密。
一大片幽静的竹林中,藏着三间茅草房。
茅草房完好,是因为龙门时常派人维护。
“这里是我人生的起点。”
苏昊对妻子感叹。
刘蓓蓓微微一笑,道:“不能在小时候来到这里,认识你,跟你同甘苦,是我的遗憾。”
苏晨道:“你跟着我,吃得苦够多了,小时候我经常想逃离这里。”
“真的?”
刘蓓蓓没想到自己男人也曾“叛逆”。
苏昊笑着点头。
夫妻俩绕着茅草屋走一圈,最后来到屋门前,苏昊推开两扇木门,里面的摆设五十年未曾改变。
这熟悉的场景,触动苏昊,苏昊百感交集。
五十载,披荆斩棘。
豪杰志,英雄气,旷古凌今。
功成名就,忆当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间。
苏昊长吁一口气,决定在张家寨住下来,人生起点变为拼搏奋斗的终点,如同画了一个圆。
对苏昊而言,这才算圆满的人生。
刘蓓蓓突然笑了,扭头对苏昊道:“他们到了。”
苏昊知道谁来了,与妻子退出茅草屋,走出竹林,下了山,在悬索桥前凝望悬索桥另一边正要过桥的十几人。
方浩志、林九、李发光、刘东阳、陈泽、王晓飞、李耀文带着伴侣,走上悬索桥的同时冲苏昊刘蓓蓓挥手。
老友相聚。
苏昊笑道:“我和蓓蓓打算在张家寨住下,住多久不确定。”
“我们怕你俩孤单寂寞,也决定住下来。”
方浩志一本正经代众人表态。
林九、李发光、刘东阳、陈泽、王晓飞、李耀文无异议。
“好啊!”
苏昊言罢,放声畅笑。
一帮老男人勾肩搭背走入张家寨,跟在他们身后的女人们,也都心情愉悦,欢声笑语不断。
接下来的日子里,龙门派人在张家寨上方建起十几座相连的精致吊脚木楼。
这一日,倾盆大雨过后,夕阳无限好。
木楼大露台上,正把酒言欢的苏昊、方浩志、李发光、林九、刘东阳、陈泽、王晓飞、李耀文,被美景吸引,纷纷起身,手握酒杯,凭栏眺望。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李耀文有感而发。
“这句诗,的确应景。”
方浩志称赞。
就在这时,下面的张家寨一家客栈传出歌声,普通人多半听不真切,可苏昊和一帮老友都不是普通人。
他们凝神倾听。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帮经历无数风雨的老男人,被歌声感染,思绪万千。
“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
苏昊昂头饮尽杯中酒,亦如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稚嫩少年,洒脱不羁,心境却完全不同。
五十年前,他走在晃晃悠悠的悬索桥上高唱《杀人歌》,要留狂名在世间,而今看腻俗世红尘,权势财富皆如粪土。
一群老友,一壶好酒,佳人在侧,夫复何求。
方浩志、林九、李发光、刘东阳、陈泽、王晓飞、李耀文回顾走过的人生路,生出同样的感慨……未负大好年华!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