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那笼子是上了锁的,沈嬷嬷得了消息以后亲自去看,却见那笼子上的锁还好好地挂在原处,一点损坏的痕迹也没有。
只是鸡笼空了。
锁还在,笼子也没有被破坏,里头关着的鸡却不见了。
这实在是叫人糊涂。
沈嬷嬷心里发毛,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亲自去知会祁老夫人。
祁老夫人听了也奇怪,遂亲自去看,见果真如沈嬷嬷所言,不由愣住了。
怎么可能呢?
她越看那锁越是生气,大发雷霆让人去寻鸡,可鸣鹤堂角角落落找过去,也没有看见鸡的踪影。
谁也没有听见鸡叫,谁也没有听见翅膀扑棱的声音。
就好像那两只鸡突然之间变成了空气——
祁老夫人更恼火了。
什么神神鬼鬼,她从来也不信。
这鸡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自己不见。
于是她黑着脸命人继续找,找不着便不准停下,哪怕掘地三尺也不惜。
“这么多的人,全是聋子不成。”祁老夫人袖手而立,站在廊下挺直了背脊,声音冷冷地道,“养了这么久,说不见便不见,竟然会连一点动静也听不见。”
她望着虚空,紧紧皱起了眉头。
那眉间的川字愈来愈深,越发衬得她一张瘦脸冷而尖刻。
沈嬷嬷看得心里直打哆嗦,轻声道:“老夫人,几位姑娘都来了。”
寻常这个时辰,已该准备用朝食了。可今日事出突然,祁老夫人又大发雷霆,闹得谁也不敢提个“食”字,连小厨房里的人都去寻鸡了。
“都来了?”祁老夫人循着沈嬷嬷的目光转头朝远处看了一眼,几个姑娘安安静静站在那,看起来倒是老实。
她心里的火气便熄灭了一些。
略一思忖后,祁老夫人让沈嬷嬷将人全部唤进了屋子里,如往常一样,各自落了座开始说话。
四姑娘祁茉一贯最有眼力见,如今见她脸色不好看,便上前去又是替她捏肩又是为她捶腿,轻声询问起来:“祖母,出了什么事,怎地这般闹哄哄的?”
祁老夫人自从起身便在发火,到如今也有些疲了,正被她捶腿捶得舒坦,闻言便告诉了她鸡笼空了的事。
因着不是耳语,这声音传到底下,下头坐着的人也就都听见了。
几个人便齐齐变了脸色。
那鸡可不是一般的鸡,而是皇上赏赐的东西。
如今不见了,怎么得了?
六娘祁栀脾气不好,胆子却小,忍不住惊呼起来,问道:“祖母!鸡不见了,要叫皇上知道了可怎么办?”
祁老夫人原就生气,听她这般说起,熄灭的火气就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祁茉见状不妙,急忙回头训斥六娘道:“说的什么胡话,谁说鸡不见了就寻不回来了。”
说完,她又压低声音同祁老夫人附耳道:“孙女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真丢了也无妨。不过是鸡,天然就生得大小花色都差不离,咱们悄悄地寻两只换上,定不会叫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