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期猛退开了几步,他恨恨地瞪了刘子期一眼,转头看向秦月瑶,急声道,“秦掌柜,这事真不是我做的,我虽是从临湘楼出来的,可早跟那边一刀两断了,君公子对我有救命的大恩,秦掌柜也代我恩重,便是我家老子跳出来拿刀逼我,我也不会把方子说出去的!”
秦记酒楼这次办火锅节,打的就是独家秘方的招牌。
那红汤底料的做法,也就他们几个厨房里的人跟秦月瑶学过,这做法不是他传出去的,必定就是里头的其他几个帮厨了。
偏那临湘楼是他的上家,当初他虽然离开了来追随君修远,却还好心帮他们请了自己的一个师兄来掌厨。
如今事情一起,他倒成了最有嫌疑的人了。
“刘大厨刚那也是气话,他若真怀疑是你的话,也不会这般直言了,不止是他,我也是相信你的。”秦月瑶见王全焦急地说罢,还要抬手赌咒发誓,忙将他的手按了下来,“你们是光听客人说了,还是已经去临湘楼看过了?”
“我们也是刚听三全说起,还没去看过,”刘子期又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掌柜的,我瞧着肯定是厨房里头有人被君家收买了,才把咱们的方子偷偷给送了出去,要不我们这就去把他们都绑了,挨个审问一下?”
这事不是他干的,也不是王全做的,那就是厨房里头其他几个帮厨里有内贼了。
刚他就想去揪了人问出个水落石出来,偏李三全拦了要他们等掌柜的来了再处理。
“先不急,咱们先去临湘楼看看情况再说,”秦月瑶摇了摇头,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三全,你去厨房里把秦立叫出来,咱们都是熟脸也不好上门去,让秦立跟云殊扮作食客先去临湘楼尝尝,他们那福禄锅到底是怎么样的?”
一个火锅底料的方子,又不是什么事关国事的机要,这会儿人家都已经被人学去了,他们又不能砸上门去不许他们做那什么福禄锅,最多也只是把内贼揪出来赶走而已。
这种事情,出在别处也罢了,可偏出在君家的酒楼,还是王全曾经待过的酒楼就很奇怪了,她总觉得这一次除了偷学方子外,背后还有其他蹊跷。
秦月瑶留了刘子期在店里暗中观察那些有嫌疑的帮厨之后,便带着李三全和其他人驱车往城西去了。
临湘楼就开在京城西坊最繁华的长街上,这会儿快到中午饭点了,临湘楼的大门里往来进出的全是人,旁边那一人高的大招牌前也围满了食客。
李三全这一路都在与云殊和秦立交代进去后要做的事,待得他们将马车停靠到街角的小巷后,两人便拿了钱袋往临湘楼去了。
“君家上次偷学咱们葡萄酿的事情还没了呢,今日又来了这么一出,等回头抓出了那……人,看我怎么收拾他!”王全缩在墙角偷瞧着两个少年走进临湘楼后,转头忿忿地说,因着还有两个孩子在,硬是将那骂人的话给忍了。
秦月瑶在巷子口往外扫了一眼,带着余下的人进了对面酒楼要了个雅间后,才道:“这次火锅底料的做法厨房里的人都会,可上次那供给胡风宴的葡萄酿全是我自己做的,连你们都不知道法子,哪能让君家偷学,那个可是君家酿酒师有本事,跟今日这事扯不上关系。”
就事论事,虽说今天这事来得突然,可上回葡萄酒的事情她想了许久,除了君家请的酿酒师本事大,自己琢磨出来那酿酒的法子外,也想不出别的解释来了。
若是照着这个思路想,这火锅的吃法对京中的人来说虽新奇,可他们开了个头,给了思路,也免不得会有其他酒楼效仿的,不就是煮一锅汤料涮菜吃嘛,放现代那也是家家都会的手艺。
所以她刚刚才没急着在酒楼里处理,而是让秦立跟云殊先来尝尝味道。
秦立是个厨子,这一去该是能尝出那福禄锅跟他们卖的火锅味道有没有不同了。
“都出这样的事了,秦掌柜就不生气?”李三全点了菜回来,眼瞧着秦月瑶在桌边悠闲喝茶,不由得问。
秦月瑶笑道:“气啊,怎么能不气?咱们火锅节都还没有办完,就有人来跟秦记酒楼抢风头,来抢的还是君家,不管是不是酒楼里出了内贼,回头我都得去找君家主评评理去。”
大抵是前些日子在府里经历了那么几桩大事,今日遇到这个,她还真连着急上火都懒得了。
说起来先前她拿了君修泽立的字据去帮君修远筹措物资,事后那位家主肯定已经察觉了,说不定今日之事,就是君修泽蓄意为之,要给她个教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