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了两秒,终是叹了口气:“我在京城里头能帮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这都两天了,也不知道君公子和阮斋主他们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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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燕镇是晋州南部的一座小镇,镇上和周边邻近的村落加起来,也不到千余口人。
都说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这个不过五条主街的小镇上,各类铺子齐备,酒楼客栈俱全,便是连花楼茶馆都不缺。
入夜后,风雪渐起。
一个裹着玄色披风的男子从一品阁踏出门来,被拂面的风雪一吹,哆嗦了一下,又飞快地退回了茶楼里去。
“这位客官,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里头一品阁的伙计满面笑意地迎了上来,态度恭敬地询问间,忍不住又将跟前的人打量了一番。
这客人是来一品阁跟粮油铺子的沙掌柜谈生意的,沙掌柜是他们燕来镇最大的商户,从前也常来一品阁谈生意,他们这些伙计也是见过不少来自各州个地,各色各样的商家了,只是今晚这个,却是异常的引人注目。
“外头风雪太大,烦请小哥替我往燕来客栈送个信,让我的家仆驾车来接。”
那客人抬手朝他行了个礼,低沉的声音也是压不住的悦耳动听。
伙计愣怔了几秒,才恍然过来,领了客人给的赏钱,点头哈腰叠声应了,问清楚如何找到客人的家仆后,便拿了门后的斗笠飞快跑进了夜色里。
那个因风雪太大无法出门的客人也没回雅间去找沙掌柜,只是寻了窗边的位置坐下,点了壶热茶,透过微开的窗缝欣赏外头的雪景。
“这是哪里来的商家啊?来跟沙掌柜谈什么呢?”此刻也没什么新客上门,茶楼里其他几个伙计凑在账台后面窃窃私语。
“听口音,怕是京城来的,可瞧着这模样,又不像啊。”刚刚去奉茶的伙计探头朝窗边看了一眼,皱眉嘀咕,“这人的模样,瞧着总觉得怪怪的。”
“可不是吗!看举止听声音,明明都该是个贵公子才对,可你们瞧瞧他那张脸......”
众人一起抬眼看出去,正好看到那窗边客人朝他们这边转过头来,一副络腮胡遮了大半张脸,只看得到那漆黑如墨般的眸子里映衬了烛光,闪动着明星般耀眼的光芒。
几个伙计被他这一张半点不融洽的脸又吓了一跳,等得对方都招手唤了两声了,最外的一个伙计才被推了出来。
“客官有什么吩咐?”
那络腮胡的客人讲轩窗又推开了几分,抬手指了指茶楼对面:“冒昧打听一下,对面是什么地方?”
伙计看着那在烛光的映照下纤长白晳得几近透明的手,晃神了几秒才答话:“这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咱们来燕镇吧?对面就是丽春楼,楼里的莺歌姑娘美名远传,就连咱们晋州的知州大人都曾来丽春楼听过她唱曲呢!”
君修远摸了摸脸上粘得牢靠的络腮胡,静盯着对面灯火大亮的四层高楼看了几秒,随即丢了几块碎银子在桌上,迎着桌边伙计诧异的目光大步出门,踩雪往丽春楼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