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是个正人君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一点,虽然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个君子,但同样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不是君子,在身为正人君子的韩某人眼中,贪污受贿那就等于是在自甘堕落,与君子之道背道而驰,这样的行径,韩君子又怎么可能去做?
不过,在生存的压力之前,所谓的气节实际上根本就一文不值,韩青不得不为自己的肚子考虑,若是连饭也吃不饱,那君子之道又有什么坚持的必要?况且,千里为官只为财,若是不贪的话,那简直都是对不起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
作为一个老江湖,韩青深知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岂能愧对自己头上的乌纱?
然而,那韩青这番话落到九公主耳中,立刻便让后者对韩青的鄙视之情暴涨了几分,哼道:“哼,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果然不能掌权,还没有走马上任就开始打听江临道可以捞多少银子,若是让你上任,还不知道要搜刮到什么程度。”
韩青神色微微有些尴尬,不过纵横江湖多年,一张脸早就已经修炼到厚如城墙的程度,九公主区区几句不痛不痒的讽刺韩青又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九公主,你有所不知,自古以来,贪污就分为两种,其一是贪污世家大族的银子,其二是贪污老百姓的银子,你听到的那些贪官污吏,说什么搜刮民脂民膏之类的,从来都只是贪污世家大族的银子,所以他们的名声才非常糟糕,但贪污老百姓的银子却从不会有任何问题,甚至在卸任的时候,这些吃了亏的老百姓还会狂送万民伞。”
“歪理。”九公主撇嘴道。
韩青笑了笑,说道:“九公主不要着急,且听我解释,自古以来,老百姓都是无权无势的存在,你说这些无权无势的存在能够翻起多大花浪?离开土地,这些来百姓连吃饱饭都成问题,又哪里来力气和贪官斗?真正能够威胁到贪官都是那些地头蛇,这些地头蛇有人脉有银子,随便找几个读书人写文章来狂骂几声,再清正廉洁的官最后也要被天下人唾弃。”
顿了顿,韩青又接着说道:“所以,自古以来,但凡聪明的贪官都知道,在一个地方当官,首先维护好当地的地头蛇,只要维护好了这些地头蛇,捞多少都没有问题,老百姓敢检举揭发直接让老百姓人间消失,你想,一个老百姓人微言轻,说的话没有一点分量,就算上京来告御状最后也不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贪官顶多换个县城继续捞,到时候吃亏的只是这些老百姓而已。”
“哼,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太初国的吏治就是个笑话了?那些被惩处的贪官都是含冤而死的?”九公主翻着白眼说道。
韩青摇头,说道:“这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凡事不能人云亦云的认为,被惩处的这些贪官不过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摆平那些在后面兴云作雨的世家大族而已,若是他们摆平了这些世家大族,你觉得你还能拿到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吗?”
顿了顿,韩青又说道:“就说那孙家,不过就是一个太傅而已,每月俸禄才多少,拿什么来修建孙家大宅?孙家大宅我进去过,里面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除了大小,宅子的品质和皇宫大院相差无几,以孙阳储的俸禄就算干到死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来打造,既然如此,那孙家建立府邸的银子从何而来?”
九公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猜到了银子的来历,所以才会选择沉默,免得让韩青抓到自己话里面的把柄。
看到九公主不肯开口,韩青微微一笑,说道:“九公主沉默,那就代表你也肯定怀疑孙家的收入,但是,为什么朝廷上明明有人怀疑,却根本没有人去调查?难道不是因为受到了那些世家大族的阻拦?牵一发动全身,能够和孙阳储形成党羽的人,肯定地位也不低,孙阳储若是倒了,拔出萝卜带出泥,你以为孙阳储那些党羽就能好过吗?所以,虽然孙阳储现在已经辞官卸任了,但仍旧没有人敢去挑衅这家伙。”
“唉!”九公主长叹一声,说道:“国家大事自古就让人伤脑经,吏治的问题乃是中书省应该考虑的事情,你和我说这些也没有意义,本公主可没有资格插手朝廷的事物。”
韩青笑了笑,及时刹车,不再打算说下去,毕竟他的目的只是岔开话题,免得那九公主认为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在没有撕下这块遮羞布之前,韩青自然会想方设法让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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