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终时候的遗诏,钦命当今陛下不得手足相残,那皇极帝才让柳王苟活到现在,否则的话,那柳王只怕早就已经被除掉了。
而这柳王世子,据说乃是自太初国建立之后,皇极家最为优秀的一个人,无论天赋还是才情,都可谓是数百年来皇极家难得一见的天才。
当今陛下膝下无子,只有几位公主而已,百年之后,皇位继承问题一直是京中大臣焦虑的焦点,因为这个原因,朝廷上已经有不少大臣提议将柳王过继到当今陛下膝下,但因为柳王当年曾和他有夺嫡之争的缘故,恨屋及乌之下,那皇极帝一直对柳王世子不是很满意,故而从未曾朱笔御批过这些大臣的建议。
而皇极帝不仅不答应,甚至还处处提防柳王世子,担心此子挟才为恶,造他的反,把他从皇位上拉上来,所以不仅不准柳王世子拜入五大上门之中,更是不允许太初国任何一个修士传授柳王修炼之道,将其一直软禁在柳王府之中,钦命御林军不舍昼夜的监视他,提防他在王府内搞什么小动作。
想到这位世子,韩青的神色自然便凝重了许多,毕竟此人可以说是皇极帝的死对头,自己若是和此人私下里接触,消息传到皇极帝耳朵里,那皇极帝要是因为这件事就担心自己有二心,将来自己在朝廷里的日子怎么可能好混?
意识到这一点,韩青便忽然停下脚步,不肯再走一步。
走在前面的纪雄英听到身后脚步声落下,眉头一皱,说道:“韩公子,你为何驻足不前了?”
韩青目光闪烁,说道:“敢问纪公子,这位贵人是否就是柳王世子?”
纪雄英脸色微变,沉默了下来。
看到纪雄英反应,韩青知道,自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冷哼一声,说道:“纪公子,今日在下是为你庆寿而来,不是为了来和你的什么贵人接触的,如果你的那个贵人想要见我,随时都可以来丞相府,我现在就住在丞相府之中,不怕你找不到。”
听到韩青的话,纪雄英的脸色慢慢便阴沉了下来,说道:“韩公子,这是那位贵人的吩咐,如果你到了画舫上,将你带去见见他,阁下不将我放在眼里,莫非也不将那位贵人放在眼里不成?”
韩青说道:“哼,纪公子,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却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我?柳王世子在朝廷里是什么地位难道你不清楚?你是皇亲国戚,姐姐又是公主,想要知道当今陛下胸中所思易如反掌,当今陛下有三件事最为忧心,其一是与游龙国的战事,其二便是皇位问题,其三则是那柳王世子的问题,当今陛下对柳王世子提防排斥之情溢于言表,但凡和柳王世子有深交的人,必无法在朝廷上平步青云,阁下今日要我与柳王世子接触,明日消息传到皇上耳中,我韩青今后又该如何在朝廷上自处?”
“韩公子,世子肯见你那是你的荣幸,你算什么东西?太初国之中,你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还以为自己有多尊贵?哼,不怕告诉你,今日你若不见世子,便是不给世子面子,你清楚和世子有深交的人没有好下场,但你又是否清楚,不与世子深交的人同样没有好下场?如果说当今陛下乃是明面上的皇帝,那世子便是暗地里的天子,世子说要见你,就算其后果是灰飞烟灭,你也不得不去见世子一面!”既然那韩青已经猜出了贵人身份,纪雄英自然也不必再隐瞒下去,而与聪明人说话,也根本无须拐弯抹角,只需要陈诉其中厉害,那聪明人自然就清楚。
听到纪雄英的话,韩青却冷笑一声,说道:“哦?这么说,我还非得见世子一面不成?”
“不错!”纪雄英点点头,说道:“韩公子,在下跟你说这么多,也是基于世子欣赏你的缘故,如果不是世子欣赏你,哼,我告诉你,今日你连上我画舫的资格也没有!”
就纪雄英的身份来说,完全有资格说这话,也完全有资格将韩青赶下船,就算他现在是皇上面前炙手可热的人物又怎么样?就算他是莫家的座上宾又如何?这是他纪雄英的生日会,他想谁来谁才能来,他想谁滚蛋,谁就必须要滚蛋,除非那人是皇上或者是柳王世子,不然,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韩青今时今日在王京城里没有任何根基,谁也可以不给他面子,更何况是纪雄英?在韩青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纪雄英忌惮的情况下,后者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就谈不上和蔼,甚至若不是因为柳王世子有过关照的缘故,那纪雄英早就已经将韩青赶下船了,哪里还会有耐心在这里和韩青说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