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迹斑斑,残忍无比。且不说这陆广越是否知道苏武的典故,单说以他的阅历和见闻,是从不相信爱情这两个字的,这两个字在陆广越的生命里没有丝毫的分量,这不是他冷漠,而是由始至终,世人也没有给过他任何的热情。
他那个被人称之为文曲星的妻子,背后不知道和多少个野男人滚过床单,陆广越并非一无所知,他知道,但是他无能为力,因为杀不是办法,杀了一个文曲星,还有一个天狼星,杀了一个天狼星,还有一个小天狼星,漫天星斗,陆广越如何杀得完?而这也是他容忍文曲星这些年红杏出墙的最根本的原因。
陆广越其实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缅怀一下古代的礼制,顺便感叹一下当今的世风日下和人心不古,但这种方式永远都是无关痛痒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毛病还在,文曲星红杏出墙的事件仍然在上演,故而,陆广越虽然还和那文曲星同住一个屋檐,却再也没有将文曲星放在心上,既无相连,又何来相伴?
所以,尽管他是独自一人从天星城离开的,却走的相当坦然,根本没有丝毫的负担,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便已经从天星城飞到了六百里开外的青狼岭。
看到栈道上相扶相携的芸芸众生,陆广越唯有在心头感慨一下自己寂寥的人生。
似乎,自己除了修为之外,就再无东西可炫耀了。城主?抱歉,那只是虚的,皇帝不给,我的城主就当不了,这样的城主,不过只是一条给人打工的狗罢了,何来什么荣耀?陆广越一边行走在栈道上,一边在心中苦涩的想道。
都说一个人只有在失意的时候才会忏悔自己的过去,那陆广越正是如此,正所谓利令智昏,昔日威风赫赫的城主,一旦碰上了自己无法解决的棘手问题,被迫离开城主这张位子的时候,陆广越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其实和普通人没有丝毫的区别,都只是被别人玩弄的一个玩物而已,可怜普通人即便身为玩物,逃命的时候,也有妻儿老小可以陪伴,而自己,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同甘共苦的人。命运还真是和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挤你大爷的,没看到前面有东西挡住了吗?!把老子挤下山崖,老子做鬼了也要弄死你!”
那陆广越正在思忆过去,感叹万千的时候,栈道口突然传来一阵吵闹。
骂人的是一个年轻人,此时已经被人挤到了栈道边上,眼看就要落下栈道,被深渊吞噬的时候,死死抓住了走在前路的马车,若不是那马车在前纹丝不动被他抓着,他此时早就已经落到了悬崖下了。
那枯荣栈道上没有一点完全措施,栈道宽不过两米,两人并肩走在栈道上还嫌有一点挤,此时从天星城涌出来逃命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有人都挤在栈道上,已经有大概七八个人被挤到了栈道下,一路上到处都是痛哭流涕,大哭没有被古魔杀死,却被自己的同类干掉的人。
那陆广越对这一切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现在形势危急,逃命的人都想着自己活下去,哪里会有逃命的人会在逃命的时候想着要帮助他人?若是逃命的时候也想着要患难相助,那也不可能会逃命了。
不过,那陆广越还是对这个骂人的年轻人产生了一点兴趣。
此人穿着华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人,且身后还跟了一个面色冰冷的中年人,正伸手护着那年轻人,貌似是这年轻人的护卫一类的人,能穿着华贵,又有人保护,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
那年轻人被人差点挤到悬崖下,自然是心下惶惶,骂了几句之后,便打算去找那挤自己下山崖的人麻烦,但是,一转头的时候,目光一动,却看到了站在几人开外的陆广越,眼睛一亮,开口说道:“这不是陆……先生吗?陆先生不在天星城,怎么会在这枯荣栈道上面?”
陆广越脸色一黑,实在没想到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居然还是被人一眼认了出来。
那年轻人既然可以一眼认出自己,必然是非常了解自己的人,否则的话,是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能够认出自己来,要说了解自己的人,肯定就是天星城的人,然而,陆广越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却根本想不起来天星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要知道,那陆广越乃是天星城的城主,自然非常了解城中到底有多少年轻公子,然而,任凭那陆广越如何回忆,也根本就想不起来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年轻人。
这年轻人刚才认出陆广越的时候,原本打算一口叫出陆广越的城主身份,然而,转念一想,却意识到这么做有些不妥,毕竟那陆广越现在乔装打扮,这么做肯定就是不愿意被人认出来,若是自己一口叫出他的名字,他能满意自己的才怪,故而,那年轻人便很有心机的忍了一下,也正是因为这一下,才让那陆广越避免了被人识破身份,在人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