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臣妾失言,请母后恕罪!”
太后看着跪下的李翩鸿,眸光冷冽,渐渐又平静下来。
“是皇帝也有此疑虑?”太后问。
“皇上对母后、对静平公主从无疑虑,他心中爱重母后,常言若能一己之力护住母后及静平一生,他于愿足矣。是臣妾思虑过重,忍不住会想他不愿想,思他不愿思的……”李翩鸿回道。
太后听了这话,心中颇受震动。
“你起来吧!”
李翩鸿缓缓起来,仍立于太后身旁。
“你过来坐。”
听到太后之令,她这才坐下。
太后缓缓道:“哀家也知道,皇帝至孝,当年哀家生死危难之时,推他坐上太子之位。他吃了苦,受尽了委屈,还要受人非议,但他从不在哀家面前说什么,有什么苦处,他都是咽在肚里。”
“你是觉得哀家偏心,对他有所不公?”
“母后自然是爱护皇上的,先帝就不一定了。”其实太后也是偏心的,只不过大家心知肚明,不便说罢了。
“你当真是什么都敢说!”太后不由笑了。
一个后妃,竟敢非议先帝!可是看李翩鸿,眼睛直白坦荡,似乎无所畏惧。
“臣妾从小胆子大,心里也憋不住话。”李翩鸿道。
“先帝是对他有所亏待!你刚才问哀家,若是阿赤愿坐那帝位,哀家是不是就随了先帝之愿,让阿赤继位?在你心中,你认为哀家会偏向阿赤?”太后问。
“臣妾不敢随意揣测母后的心思。”李翩鸿道。
“你不敢?可没有你不敢的!”太后冷笑,又道,“十三,哀家问你,你当初为何愿意将江山拱手相送?”
“因为在臣妾心中,皇上乃仁善之君,能为后世敬仰,能为百姓造福祉,臣妾愿意将那绝世之功给他。”李翩鸿道。
“哀家亦是看中佑儿品性高,心性坚定,仁善有为。虽当时他才能不显,但只要加以时日,便能出类拔萃,成为一代明君。所以不管什么情况,哀家都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威胁到皇帝的江山。你,明白吗?”太后道。
“臣妾明白了!”李翩鸿露出了然的笑容。
太后凝视着她,轻轻握着她的手:“你当真聪明伶俐,难怪你的兄长会把江山交付给你。”
“臣妾常在母后面前班门弄斧,耍诸多心思,母后不跟臣妾计较,乃臣妾之福。”李翩鸿道。
太后却想,十三这丫头当真有颗七窍玲珑心,心思百转千回,又懂得进退。
难怪佑儿会这般喜爱她,她这般心思,皆倾注在佑儿身上。便是她花了心思,使了手段,却半分不让人反感,这一刻反而让自己有了几分怜惜和喜爱。
“你,是好的。”太后声音柔软了许多。
李翩鸿看太后神色动容,立即跪在太后膝前,真情流露:“母后,臣妾心中实在爱极皇上,不愿皇上受一点委屈。在臣妾心中,皇上便是天地间最好的君王,亦是最好的丈夫和父亲。臣妾不知先帝为何留此遗信,但是臣妾看了那信,实在替皇上委屈难过。臣妾心胸狭窄,明知母后和静平皆是极爱重皇上的,仍玩这般心机。只是臣妾怕,怕他日有人不小心窃得信的内容,借此伤害皇上。介时,对皇上来说,又是何等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