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祺盯着她被愁绪氤氲的眼睛看了几秒,才点了点头:“嗯!”
话落,他迈开长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随着“砰”一声门关上,宫夫人的眼泪在这一瞬,又扑簌扑簌地掉下来。
她颤抖着扑到宫父怀里,哭得特别伤心。
“呜呜呜,我们的儿子真的不要我们了……”
“呜呜呜……”
————
宫天祺踏出书房的门,脚步陡然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他一向自诩为心理承受能力超强,至少比普通人要好一千万倍,可当知道自己就是当年伤害拂晓的罪魁祸首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脆弱的普通人……
呵呵!
怎么办?
他从来鬼点子那么多,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束手无策了。
要跟她道歉吗?
她那么痛恨当年那个混蛋,万一死都不肯原谅他,那他该怎么办?
要不,瞒着吧?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这样的话,总比从此失去她要好得多不是?
呵呵……
宫天祺苦笑两声,突然觉得自己卑鄙又无耻,然而,那又如何,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只要在未来的日子里,他没有下限地对她、对他们的孩子好,那不就行了吗?
就这么说定了吧,宫天祺,反正你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嗯,就这样就这样……
于是,在前往自己房间的一路上,经过无数次的挣扎,宫天祺最终决定将这事永远地藏在心里深处。
他回房收拾好了行装,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护照还在母亲那儿,索性背着包,再一次走到书房门口敲门。
宫夫人在宫父的安慰下,总算停止了哭泣。
她拿着纸巾擦擦哭红的眼,还来不及与宫父说些什么,就听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她猛地挺直背脊,抬眸往门口望去,入眼的,是宫天祺一袭黑衣黑裤、背着行囊的酷帅模样。
他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宫夫人眨眨眼,一时间控制不住,好不容易遏制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宫父体贴地给她递了一张纸巾,镜片底下的眸子闪烁一下,无奈地说:“你这是要来跟我们告别了吗?”
“我是来拿我的护照的,还有,我和闪闪亮亮的DNA报告书。”
宫天祺如实道。
在未知道自己身份之前,他只能暗中潜入监狱,把沈拂晓救出来,而如今,既然他都是卢卡斯本人了,哪还需要费那么大的劲,直接去找艾威尔谈判就行了。
艾威尔国王不可能相信他一面之词,所以,他必须出具有效的证据,比如,DNA的报告书。
“……好,你等我一下。”
宫父朝他点了点头,起身走向保险柜。
宫夫人则是伤心地哭,哭得不能自已。
看着那样无助的她,宫天祺禁不住攥紧了手心。
他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浮现自小到大,她对自己疼爱入骨的一幕幕,冷硬的心,骤时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