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了。
这会儿茶摊都是人,这个少女竟一个人独坐。他瞥了眼周围,见别人大多都是拼桌在这喝茶,心里更加肯定这个少女来历不凡。
宫天歌将他左右打量的小动作收进眼底。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公子名讳?”
“在下沈霖,不知姑娘……”
“叫我唐海就行。”宫天歌执起茶碗灌了一口。
茶叶是粗制的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好在新鲜,大锅煮起来的喝着茶气够足,让她有些怀念前世常喝的味道。
“唐姑娘。”沈霖拱手道。
二人无话,沈霖也拿着一个茶碗向肚子里灌水。
“咳咳咳……”
“这种茶香气过浓了,你喝不惯不如慢慢喝。”
我也是学的你……沈霖尴尬地想着。
“沈公子对此事有何高见?”终于,宫天歌发问了。
“此事?”沈霖疑惑,很快就明白她所指为何,道:“宫氏叛变一案,虽然满城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可我却觉得并非我们看见的这样。”
“哦?”宫天歌放下茶碗,正眼看着他。
“宫氏一族,已经守护了开元近五百年了,起初开元可是丝毫不如大渝,有了宫氏老祖出关相助才一跃成为与大渝并肩的国家,如今也算是国力强盛之时,虽说官场……”
沈霖顿了顿,脸上是一阵的抑郁,但很快就缓过来:“但百姓大部分都还是爱着这个国家的,团结之心非常强。这么多年宫家在开元甚至是大渝都有不少私下势力,要反为何不在国力衰微、百姓怨声载道之时反?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这里面定有蹊跷。”
“接着说。”宫天歌敛下眼底的寒光。
仅仅靠自己的推测就能猜出内幕,比那些屁股坐在高位上不动脑子的人好多了。
“更何况,宫氏在洛水城外打了近半月的仗,刚打完京城就派人来以清理叛军的名义赶尽杀绝,如此着急反而让人生疑。若是宫家真的想要谋反,何不在最开始就装模作样打一打,为何大渝的人没有替他们出力,为何如此轻松地就被派来的人杀的一个不剩?那日的灵力爆炸,洛水城的人都看见了。说明宫氏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不显得十分蹊跷吗?”
“除此之外,那场战役过去了近两个月,端木家的人如今派的是自己的少主来宣读讣告,颇有一种急着露脸上位的架势,迫不及待地不得不让人多想。”
已经两个月了……宫天歌晃了晃神,她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如今年关都过了。
沈霖寒着脸怒声道:“若宫家是被迫害致灭族,那这些人就是在吸人的血来壮实自己,实在是阴毒至极!这些愚民就是在自掘坟墓,把一头豺狼虎豹捧到了最高处!定会亡国!明明如此不怀好意,却到处载歌载舞地宣扬什么战绩什么功劳,不去深究真相,真是……”
“愚蠢至极。”宫天歌冷冷道。
端木家这么急着想要继任下一届开元第一世家,就让他去吧,让他们疯狂几年,足够了。
“这会儿正是年初刚开朝,想来很快端木家也能坐拥半座京城了。”宫天歌轻轻扣击着桌面。
“姑娘难道不愤怒、不寒心吗?”沈霖见她只是淡然地坐着,怒声质问道。
“愤怒、寒心……”宫天歌复述了一遍,随即嘲讽地笑了出来。
“这些情绪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改变现状。”
“改变现状?”沈霖愣住了,可转而就也黯然地低下了头:“谈何容易。如今……”
“肃静!”一道灌满了灵力的声音如惊雷一般炸响,震得好多百姓都耳鸣了一下,头晕目眩地晃着身子。
瞬间城主府门口原本热闹得跟菜市场似的人群鸦雀无声。
宫天歌见状嘲讽一笑,端木家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逮着机会就耀武扬威地树立自己的威信,还要转而作出一副体恤百姓爱民如子的虚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