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下来。”
蚩虫不以为意,“是吗?”
白瑶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周围,在思考能不能捡个东西防身,现在她都掉进这个鬼地方了,怨天尤人也没意义,倒不如想想怎么保护自己。
她看中了一样东西,蹲下身来,在枯叶堆里翻来翻去。
蚩虫歪歪脑袋,蹲在忙活的人身边,问了句:“你不害怕吗?”
白瑶抽空的回了句:“害怕啊。”
蚩虫盯了她的侧脸半晌,只觉得她这句“害怕”甚是敷衍,这不正常,当然,这是指的不符合他常识里的正常。
白瑶的肩膀被人用手指戳了戳,她挥手拍开,但那人又用手指戳了过来,她不耐烦的抬脸,迎面就见到了一只张开嘴,露出了长满了尖齿的黑色肉虫。
少年把虫子送到她眼前,夸张的说:“大虫子来咬人了!”
回应他的是“啪”的一声,板砖拍上了他的脸。
他有些懵,手里的虫子掉落在地。
那只大肉虫也像是一惊,扭着身子往后爬,不知道躲到了哪个角落里。
白瑶手握刚刚翻出来的半块板砖,气势汹汹的说:“你再吓我试试!”
她这暴脾气可是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的!
砸下去是她下意识的动作,但落在他的脸上时,她还是控制了力道的,拍的不重,只叫他惨白的脸上红了那么一块,反倒看起来有了点血色,更显健康。
蚩虫摸摸自己的脸,迟钝的动作看起来有几分呆,过了许久,他说:“你打我。”
白瑶凶神恶煞,直接吼了回去,“我打你怎么了!你仗着年纪小就能胡作非为了吗!”
她院子里的丫环最会收集小道消息,二房院子里的人到处吹嘘他们家二小姐找到了苗疆高人,别看这位高人才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却是巫术高超,可是苗疆里最顶尖的人才。
真要算起来,蚩虫还小白瑶一岁。
本来掉到这个枯井里就让她觉得很郁闷了,现在他还在一边捣乱,白瑶就更是生气。
自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把弟弟教的乖巧听话,白珏这孩子很是懂事,连带着白珏在私塾里教的朋友都是懂事的小朋友,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不懂事的小弟弟!
蚩虫微微抿唇,他惯是用笑示人,现在脸上没了笑,两颊微鼓,倒是真有了普通少年郎的模样。
自他巫蛊之术习成以来,已经不会有人敢打他了。
黑暗里渐渐的有了躁动,各种各样的毒虫受到了呼唤一般,朝着同一个方向蛰伏而来。
一只黑色的小虫子扇动着翅膀,率先悄悄地靠近了女孩的裙摆。
白瑶:“这个给你。”
蚩虫手里被放进来了一块板砖,他略微茫然。
白瑶继续往枯叶里翻东西,她赤着脚,白色的裙摆也弄得脏兮兮的,一双手刨着树叶堆,哪还有大家小姐的风范?
偏偏她毫无自觉,一张嘴还在嘀咕,“也不知道这口井里藏了什么变态,我们多找点东西防身,只要等天亮了,肯定就会有人发现我不见,来找我,到时候我们就能得救了。”
蚩虫伸出手,抓住了一只飞虫。
白瑶看了眼他放在自己裙摆上的手,她问:“你干嘛?”
他抱着板砖,脸上神色有点奇怪,“抓蝴蝶。”
白瑶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光看他,也是,大晚上的跑到枯井边吹笛子,还吹那么幽怨的调调,活脱脱的像是世界遗弃我般的中二病患者,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做?
白瑶捡到了一根枯树枝,挥了挥,觉得太脆,随手扔了。
她换了个方向翻树叶堆,嘴里念叨,“住在这个井里的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你看过戏没有?就是那种被情所伤的女人,为了报复抛弃自己的薄情郎,于是心理扭曲,说不定还会假死,就悄悄地藏起来,像个鬼一样的等着跑出来找薄情郎,然后就这样……”
她说着,还抬起手往自己的脖子这里比划了一下,表情阴森森的。
蚩虫吓得抱紧了身子,“哇,好可怕。”
白瑶收回手,煞有其事的告诉他,“我可是看过很多装神弄鬼的戏,要是我们大意一点,说不定就会着了那个女人的道,不过你也不用怕,我们两个人,她就一个人,我们一定能打赢,是不是?”
蚩虫点头,“是。”
白瑶不再看他,终于从一堆垃圾里找到了一根还算趁手的木棍,她舒展了眉间,看向他时,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一些,“你看到那个洞没有?”
她指的是那个黑乎乎的通道。
蚩虫回答:“看到了。”
白瑶说:“只要我们不往里面走,那我们就不会作死,你乖一点,我们就待在这里苟着,等天亮就没事了。”
蚩虫眼珠子转了转,慢慢的“哦”了一声。